聶青桑一溜煙鑽出去,可是站在對方剛剛折斷荷葉的地方,卻尋不見對方的身影。
「該死!又被她跑了!」
百里瀧慢了一步,「雖然被它跑掉,但是它顯然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在東陵擁有很高的地位。」
剛才雖然是驚鴻一瞥,百里瀧卻看清楚了對方身上穿著的衣服。
那衣裳雖然要比靈芝身上穿的好上許多,不過卻能看出對方最多也就一女官而已。
但是這個認知並沒有讓他的心情好上許多。
不論是皇妃還是婢女,曼陀神教滲透勢力的速度都是十分駭人。
聶青桑心有不甘,這種小家雀就在你眼前,你卻怎么都抓不到心情,簡直讓人暴躁的想抓狂!
他惡狠狠揪下一朵荷花,放在手里撕了個稀巴爛,丟在地上一個勁的踩啊踩。
百里瀧簡直被聶青桑逗笑了,他家義父一生氣起來,簡直就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不過他也好不到去,竟然直接又折了幾枝,像寵溺無度的家長似的,沒底線的遞上去,「還生氣嗎?這里還有。」
啊啊啊!
聶青桑氣急敗壞,「都多少回了,又被她給跑了!」
都說狡兔三窟,這兔子的窩也太多了些。
「該死的兔子!」
百里瀧可能永遠無法理解聶青桑的腦回路,就像現在他完全不明白那里來的「兔子」。
「不急,反正距離五國盛宴還遠,咱們有的是時間。」
時間你妹!
聶青桑咬著荷花抓狂的撕吧:該死的曼陀神使,最好別讓我遇見你,要不然腦袋給你擰下來!
「這花開的好好的,你毀它做甚?」
身後有聲音傳來,像恆古長存的青銅編鍾一樣清越,卻又載著那年月累積下來的沉重。
聶青桑咬著荷花,背對著來者征愣的立在那里。
曾幾何時,他在別處也聽過這樣的聲音。
就像那年山上,他倚靠在皂莢樹上,一垂頭就瞧見那個好似山精一樣突然出現的小姑娘。
聶青桑一動都不敢動,他只怕這一切都是個夢,又或者是一個思念太過存在的錯覺。
「大膽宮女,見到東陵王妃,還不過來快快行禮!」
有人大聲斥責。
聶青桑竟然也能在那聲音里聽出熟悉。
是靈芝。
顯然靈芝也認出兩人,剛才的氣勢洶洶立馬換了口風。
「回稟王妃,這兩人可能剛剛入宮,對宮里的規矩還不熟悉,您放心,等回去之後奴婢一定讓底下女官好好調1教。」
東陵王妃沒有出聲,她只是多看了遞上散碎的花瓣兩眼,就移動裙裾緩緩走過。
百里瀧拉著聶青桑退後一步,讓出旁邊的位置,對著來者恭敬行禮。
聶青桑被迫低著頭顱,眼簾垂落的方寸之地,只看到那桃花緋紅一般的裙擺,在自己面前緩緩搖曳而過。
而他瞪著眼睛不知所措。
自始至終不敢抬頭看上一眼。
眼前周圍仿佛就是一個由煙霧團成的圈,這圈將他裹在自己的臆想里,她怕自己一個動作,一個喘息,甚至是一聲話語,就會將這個圈輕易打破。
就要走過的裙裾突然停下。
「你剛剛是不是碰過寸金龍。」
顯然百里瀧的手指沒有逃過對方的視線。
百里瀧垂眼搭嘴,言語間是數死不盡的小心慌恐,「剛才清理東西時,無意間碰了一下,奴才有罪,奴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