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聲音隱隱而來,百里瀧連忙帶著聶青桑躲到暗處,緊張里還不忘抽空嘬聶青桑一口,「義父剛才在看什么。」
「蛤蟆。」
聶青桑干吧吧的回,期間還不忘抿了抿被偷親到泛紅的薄唇。
「不分場合亂咬人的狗崽子真討厭。」
來的是幾個托著果盤的下人。
「這么晚還吃水果?」聶青桑心覺異樣,「跟上去看看。」
仆從捧著的是一瓮被碎冰鎮著的莓果,另一個是還帶著露水的葡萄。
兩仆從邊走邊偷偷說話,三不五時還不忘悄悄順上一兩塊碎冰放進嘴里解暑。
這樣熱的天氣,吃上口被冰鎮過得果子簡直就是神仙享受。
聶青桑不能避免的眼饞了,「這少軍師還真是享受。」
聶青桑的語氣酸的像是沒熟的葡萄,嗚嗚,他也好想吃。
百里瀧看著那仆人手上托著的葡萄……
原來,喜歡這個。
他微微一笑,旁邊的聶青桑卻好似大難臨頭毛都炸起來了。
他搓著胳膊離某人遠了點。
百里瀧「?」
「你做什么突然笑起,黑天半夜的瘮死人了。」
「只是想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百里瀧眯著眼睛心情良好,「義父要聽聽嗎?」
聶青桑就跟那貓似的心里好奇的要命,身體卻膽小如鼠,事先一步搖了頭,直覺告訴他,很危險。
見聶青桑避若虎蠍,百里瀧還有些小失落,不過就算不說以後也會遇上的。
這樣一想,未必不是一個驚喜。
聶青桑還不知道,自己就在一串路過的葡萄後,被人惦記上了。
就如同此刻,拼命逃走的江瑤還不知自己早就被人盯上,而她一心想要逃回那個給予她所有安全感的男人身邊。
水榭輕紗,背對著水榭的男人素衣蜿蜒,他撐首半卧在幾上,遠處有人隔著輕紗站於廊下與他吹笛。
輕紗翻飛,梨果木滿樹繁花潔白,趁著遠處人影卓卓,一眼望去怎是一個人間美景可比擬的。
江瑤踉蹌而來,在見到自己一直想見的男人時,當即脫力跪倒在棧橋上,殘敗的花瓣被她碾碎,碎出滿地凌亂。
「瑤女辦事不利,有負少軍師信任罪該萬死。」
江瑤跪在地上半是辦砸差事的自責,半是沒有為父母報仇的難過。
她憤恨的跪在地上,恨不得將百里瀧聶青桑兩人活剝生啖。
可是以往自己受一點點輕傷都擔憂的不行的男人,卻並沒有過來,他依舊托首撐坐在小幾上,望向遠處吹笛身影的目光,自始至終沒有轉動過一下。
「少軍師……」江瑤喚著那個名字,可對方就像木偶雕刻,沒有半分回應。
江瑤有些心慌,從她醒來,男人就對他無微不至,他救了大火里的自己,甚至還教授自己武藝,平日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引得對方關懷備至,怎么今天……是因為自己沒用嗎?
她正要張嘴,就聽漆黑的暗色里,那人比夜還要浸涼的聲音,帶著薄冰利劍席卷而至。
「即是罪該萬死,為何你還活著。」
江瑤臉色瞬間蒼白,「少軍師,非是我辦事不利,而是那惡國師不知怎么找到了我身份線索,去了皇宮我這才……」
江瑤連忙叩首,「懇請少軍師念在以往情分上給瑤女一個機會。」
那撐著額頭的手指突然動了動,竹笛清幽的聲調里,少軍師似是低聲笑了幾聲。
「瞧瞧我都聽見了什么?你竟然跟你的殺父仇人講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