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墨是招式狠辣決絕中透著似曾相識的熟悉。
「你師父是誰!」
聶青桑避開縛墨的攻勢,縛墨不吭不響,趁聶青桑仰面避開掌風時拍中他的肩胛。
聶青桑吃痛,沒了武功的他根本不是縛墨的對手。
「住手!」
安仙嬪張開手臂,把聶青桑擋在身後,「你要殺他就先殺我!」
「你當我不敢。」
舉起的掌風轉瞬即至,安仙嬪發間流蘇都被這掌風催的鈴鈴做響。
安仙嬪閉上了眼。
或許她這輩子從被人在婚禮帶走的時刻,就一直都在等著這一刻。
她的手撫上她的小腹,終於要解脫了。
「師姐!」聶青桑厲聲大喊。
安仙嬪卻在這聲音里,微微翹起了嘴角。
榆錢兒,還能遇見你,真好。
縛墨難以置信的看著對方嘴角泛起的笑意,就要落在面頰上的手掌,就在快要觸及安仙嬪面門時戛然而止。
「你為什么要笑。」
落下的手掌改為扣住安仙嬪脖頸,這本是應該最為親密無間的兩個,卻用最為仇視的態度面對著對方。
「說啊,你為什么要笑!」眼前的縛墨近乎癲狂,他聲聲逼問著對方。
安仙嬪嘴角笑意越深,她輕輕張口,那響起的囈語清晰無比的落進縛墨的耳中,「因為在你身邊生不如死。」
「安仙嬪!」
縛墨怒急,劈手落向旁邊桃木,碗口粗細的桃木應聲而斷,繁花簌簌落地,落在被人丟棄的扇面上,像極了兩人潦草收場的現在。
「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縛墨咧開嘴,用笑的弧度說著最為瘋狂殘忍的話。
「安仙嬪,這次是我贏了!」
「師姐,你沒事吧!」
聶青桑好好檢查打量著安仙嬪上下,「剛剛那么危險,你跑過來做什么,要是當時他沒有停手,你和孩子怎么辦!」
安仙嬪望著縛墨離開的方向搖了搖頭,「他沒有傷我。」
她一雙峨眉幾不可察的皺起,可是為什么哪。
沒人比她更清楚縛墨的癲狂病態,當他氣到極致時更是毫無理智可言,可是那時候的他為什么會停下。
聶青桑扶著安仙嬪回去,正想跟她把個平安脈,就聽女官突然來報。
五國盛宴提前了。
「你說什么?」安仙嬪問,「為何突然改了時間?」
女官恭敬異常,「帝君說了,為慶喜得麟兒,故宴請五國同樂。」
縛墨竟然把自己懷有身孕的事說出來,他瘋了不成!
聶青桑比安仙嬪還要驚訝,五國盛宴提前開始,而丟失的天珠還沒有找到頭緒,這簡直……
師姐弟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深深地憂慮。
可是再不情願,也難抵擋東陵帝君一意孤行,宴會就在今朝,聶青桑卻怎么也聯系不上百里瀧。
「這倒霉催的,這種關鍵時刻,溜到哪里去了。」就算畏罪潛逃,也給自己打生招呼啊!
「公子。」
女官捧著成套的衣裳玉冠進來,「這是王妃為您挑選的衣衫,還請公子過目。」
聶青桑擺擺手,心煩意亂的他根本沒時間顧慮這個。
女官卻沒有就此退下,「時辰已經不早了,公子還是快些更衣的好。」
聶青桑放心不下百里瀧,拉開門就要出去,卻被門外圍的水泄不通的東陵侍衛持刀阻住。
得,被變相軟禁的他,重新甩門回來。
「公子還是更衣吧。」
女官乖乖巧巧的把東西遞上去,「帝君脾氣不好,他吩咐的事,我們若是沒有辦好,怕是要苦頭的。」
面對女官的祈求,聶青桑只得接過了那些東西,藍色長衫,銀色綉領,外罩冰銀色罩衣,玉冠束住滿頭青絲如墨的聶青桑,在女官眼里簡直變了一個人。
她歪頭看了鏡子里的男人許久,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驚艷,「公子真買人中龍鳳。」
聶青桑現在那還有心思想這個,他看了眼鏡子里有些娘們唧唧的自己,撇了撇嘴,這拽的二五八萬的樣子,真是有夠難看的。
不過既然躲不開,就要去想應對之法。
他頓了頓,「今日宴會何時開始?」
「定的是午時。」
這犯人斬頭一樣的時辰,聶青桑實在無力吐槽。
「王妃哪?我可以去見她嗎?」
「王妃這會估計正在收整,可能並不方便面見公子。」
既不能出去找百里瀧,也不能去找小師姐,聶青桑本就著急的心情這會更暴躁了。
他滿心煩心事,說不得,做不了,只干著急的坐在屋里,跟女官大眼瞪小眼。
女官也能看出對方焦躁,干脆跟聶青桑說話解悶,「公子是王妃的師弟嗎?宮人們都說王妃來自天下施,公子也是嗎?」
聶青桑沒吭聲。
「天下施真的有這么厲害嗎?我小時候就聽阿爹說,天下施弟子可興一國,覆一國,因為太過厲害唯恐被世人忌憚,所以隱姓埋名。」
女官好奇得問,「他們都說天下施隱在仙境里,這是真的嗎?」
聶青桑嘴角抽搐,這都什么見鬼的猜測。
還興一國,覆一國,真這么神,他先在就把東陵一巴掌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