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瑤幽幽轉醒,感知到周身蔓延著一股濃重的消毒水氣味,這才發現自己在醫院的病房里正掛著吊水。
她從溫泉酒店回來後,身體就撐不住了,本以為睡一覺就能好,但是這次的情況很糟糕,身體撕裂般疼痛,到後來已經開始高燒了,腦子里混漿漿一片,只覺得自己要死過去了。
床邊伏著個黑乎乎的腦袋,一雙大手攥著她的那只受傷的手腕,那天所造成的的疼勁兒似乎還沒過去,手腕本就被勒得又酸又麻,即使輕輕碰到都會泛起密密綿綿的疼,於是她便想要掙脫手上的桎梏,可沒動幾下,伏在床邊的人就醒了。
那人緩緩抬起頭,剛睡醒的樣子,頭發雖然亂糟糟的,可竟沒有一絲邋遢感,反而有種凌亂美,尤其那雙眼睛,懶懶地掀起眼皮,俊眸狹長,眼底蓄著氤氳,綴得整張俊臉勾人又可口。
如果換作尋常女生見他,可能會被他這副蠱惑人心的臉迷住。
如此的年輕,美貌,青春,無害,可卻是一張騙人的臉。
可是舒瑤就不同了,她知道這張臉就是危險的利器,誰靠近誰倒霉。
她能有今天,也是拜他所賜。
興許是上輩子造了太深的孽,這輩子才讓她遇到他。
此時那個「危險的利器」正在眨巴著眼睛,一臉擔憂的樣子,執起她受傷的手腕,做出「呼呼」的吹氣動作,好一副假惺惺的樣子。
「壓疼了嗎?」聲音也是非同尋常的柔,那目光炯炯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受欺負的是他呢。
見她沒有反應,又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並無異常,看來已經退燒了,便放下心來。
舒瑤長吸口氣,慘白著一張小臉,沒給他好臉,說出的話雖然有氣無力地,言辭卻堅定,「滾。」
然後冷漠地抽回自己的手,直接鑽進被窩里,只留給對方一個非禮勿擾的背影。
雖然早已有所預料,但是江延的心還是狠狠地揪了一下,有種沒由來的慌張。
他自覺理虧,哪怕姐姐醒來後,打他罵他,他都願意。可是這樣明顯就是不想給他道歉的機會。
確實是他做的過分了,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要跟蘇硯塵的事情有關,他就會失去理智,控制不住自己的獸行,為所欲為。
他也不知道為啥姐姐的身體這般嬌弱,他爽倒是爽了,可這次的代價是一整個月都不能進行任何的房事,不然會導致終身不孕。
自責、愧疚、心疼,各種不安的情緒溢滿胸腔。
但是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他還是要把姐姐搶過來,只不過他可以用更溫柔的手段拿下她。因為現在的他已經沒辦法容忍姐姐跟別的男人再有來往了。
越來越強的獨占欲使他的內心變得扭曲。
大不了,下次控制一下自己,輕點愛撫姐姐,不再挑戰那些高難度動作...
他是聽學長說同時干女人前後兩個洞,女人會爽翻的,他也是頭一次嘗試,沒想到一下就把人肏進醫院里了。
媽的,這不擺明了忽悠他嗎...
現在這一屁股殘局他該怎么收拾呢...
感覺姐姐不會原諒他了。
想著想著,他竟厚著臉皮上了床,整個人貼在姐姐身後,從後面抱住她。
姐姐的小身板還是那般嬌軟,抱在懷里還會隨著呼吸微微顫著,感覺到對方想要掙脫,他又加深了這個擁抱。
舒瑤自己躺的好好的,沒想到卻被背後一個溫熱的熊抱壓制住了,她本就病得嬌嬌弱弱,根本推不動他。
這人怎么這么沒臉沒皮啊...
「下去。」她的喉嚨干啞,聲音微弱得毫無震懾力。
「渴了吧?」江延自顧自地起身,然後拿起桌上的熱水壺倒了一杯水,然後又扶起她的身子給她喂水。
一天一宿滴水未進的,她確實也渴了,也沒管是誰喂的,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水是溫的,竟然還飄著淡淡的檸檬味,她稍感意外,喉嚨劃過一絲暖意。
「慢點喝。」江延討好地用手摩挲著她的後背,一雙好看的眼睛,像是盛滿了盈盈春水。
然而在她眼里,不過是虛假的溫柔罷了。
她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葯,但是總覺得他突然變成這樣她格外不適應。
她想著想著就嗆了水。
「咳咳咳...」她嗆得難受,背後那只溫熱時大掌還在繼續撫著她,語氣雖然帶著嗔怪,聲音卻越發溫柔,「瞧我說的沒錯吧,讓你慢點喝,你偏不聽。」
吃錯葯了吧?
她皺著眉頭抬眼,江延白凈精致帶著少年氣的臉龐近在咫尺,薄唇微抿,瞳孔幽深,眼珠里映出她的倒影。
稍稍一眨眼,有種眉目傳情的感覺。
有病。
打一巴掌就給她倆棗,遲來的溫柔她不屑。
「你能不能別這么看我,離我遠點好嗎,我現在很不舒服。」她不想再靠近他了,他簡直是瘟神附體,靠近他准沒好事。
他聞言只能干笑,悻悻地下了床,又不死心地說,「你現在一個人不方便下床,有什么事,我還能在旁邊伺候。」
伺候她?說的倒是輕巧。
「不需要。」她冷言拒絕,又說道,「高叄的學生不好好上學,整天混在醫院算什么。」
「對不起...」他突然道歉,垂著頭,語氣低落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怎么了,是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還是那兒真的被你玩爛了?」她對他突如其來的轉變不屑一顧,身下是真的疼,說是被人玩爛了也是情有可原。
「沒有...醫生說需要靜養一個月...」江延緊忙解釋,「我讓關斐幫你跟學校請病假了,等出院了你就跟我回家靜養...」
「誰讓你擅自決定的!」她怒極,大聲呵斥,音調高了好幾倍。
「我想照顧你...」
「照顧?是為了方便睡我吧?我就納了悶了,我都跟別的男人上過了,身子早都臟了,你怎么還有心思玩我?怎么,難道你有綠帽癖?」她自嘲地說。
「你別胡說。」一聽到「綠」字他就敏感,眼底有些慍怒,殺敵一千自損叄千,她怎么能這樣說自己呢。
「不是嗎,你到底想怎么樣,我告訴你,我不會和蘇硯塵分手,大不了就...」她越說越怒,小拳頭緊握。
話還未說完,他突兀說了一句,「不用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