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笑著答應下來,只是沒等他動筷子,板著臉的范建就重重一排桌面。
「吃什么吃。」
范建一發怒,一桌子人頓時噤若寒蟬,只有范閑樂呵呵笑著,全然不放在心上。
「父親大人,我都餓了大半天了,你不餓嗎?」
范建氣的滿臉怒意,狠狠瞪了范閑一眼。
見狀,范閑只得先放下筷子,然後起身朝范建行禮:「敢問父親大人還有什么吩咐?」
范建重重哼了一聲,而後從一旁的漆盒中取出一個黃錦布卷軸。
「陛下聖旨,召你覲見!」
「另外,帶上北齊聖女海棠朵朵。」
提及海棠朵朵,范閑這才算反應過來。
自打進城之後就與人勾心斗角,反而把司理理和海棠朵朵兩人給忘到了腦後。
「對了爹,海棠朵朵和司理理哪兒去了?你不會把她們倆給關起來了吧?」
范建又隨手將聖旨放回了盒子,至於范閑的詢問,自然是置之不理。
最擅察言觀色的柳如玉見狀,急忙打圓場道:「那兩位姑娘都在廂房休息呢。」
范閑這才松了口氣,不顧范建還板著臉,匆匆夾了兩筷子菜就往後院廂房跑去:得,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話音未落,范閑已經跑的沒了影。
范建一拍筷子,臉上怒容更勝,柳如玉則是在一旁安撫,范思轍左右頭瞥了眼,見沒人注意自己,也偷偷吃了起來。
至於范若若,則秀眉蹙起,滿臉擔心。
范閑跑到後院的時候,海棠朵朵正坐在涼亭里吃水果,至於司理理,則不見蹤影,想必是在休息。
看到范閑過來,海棠朵朵絲毫沒有起身迎接的意思,捏著顆大飽滿的葡萄吃的不亦樂乎。
直至范閑到了跟前,海棠朵朵才開口道:「理理姑娘正在房間休息,進去的時候記得敲門。」
「這次找你。」
說著,范閑抓著海棠朵朵的手腕就往外面走。
海棠朵朵被范閑的動作搞了個滿頭霧水,走出好遠才發現自己正被抓著。
臉紅了一下,海棠朵朵甩開范閑的手,疑惑道:「找我干嘛?」
「不是我,是慶帝要見你。」
話說一半,范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慶帝是要見自己,可又沒說什么時候見,自己這么著急做什么?
再者說,就算他急著召見,自己憑什么那么著急?
想到這兒,范閑的步子一下子慢了下來。
海棠朵朵白了范閑一眼,悠哉悠哉跟在旁邊:「知道自己是急著送死了?」
「送死倒不至於。」
范閑拍了拍肚子,擺手道:「慶帝不會殺我的。」
要知道剛才就不應該吃那兩筷子菜,本來還沒多餓,稍微有了點東西下去,反而變得更餓了。
聞言,海棠朵朵微微蹙眉道:「你就這么確定?別忘了,你現在身上還背著通敵的罪名呢。」
「罪名什么的,沒多大事兒。」
范閑擺了擺手,腦子里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
慶帝如果真急著召見自己,那么早在進城的時候就應下令讓自己和父親一同進宮。
可現在,自己已經和二皇子陳萍萍打了照面,他再召見自己,寓意何為?
范閑這邊揣測著慶帝的安排,而海棠朵朵則在揣摩范閑的話。
「可據我所知,慶帝似乎並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你打著生擒我的旗號回京,但我身上一無鐐銬二無枷鎖,你就不怕他誤會?」
「慶帝本就生性多疑,自然補灰只相信那些外界傳聞,至於我頭上這份通敵的罪名,也只是為了順應朝堂眾臣的說法。」
海棠朵朵很不客氣的甩給范閑一個白眼,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表明想法。
見狀,范閑左右張望了一眼,笑道:「不信的話,咱們倆打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