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敢與慶帝交鋒(1 / 2)

「你這是在質問朕?」

面對范閑的反問,慶帝臉色驟然冷了下來。

特別是范閑的眼神,更是讓他不喜。

范閑咬了咬牙,又垂下頭:「草民不敢!」

「只是陛下既然早些時候便已經得知使團會遭遇截殺,為何不提前阻止?」

「不出現這種意外,草民自然可以安然無恙歸來,也不必挨那穿腹一劍!」

「陛下既要讓我活著回來,又對可能出現的危險不聞不問,這豈不是兩相矛盾?」

「恕草民難以理解!」

其實慶帝為什么會這樣做,范閑心里,一清二楚。

皇子豢養私軍的消息若是走露,旁的不說,單單是朝臣們的奏章就能讓二皇子喝一壺。

這種事情往小了說,是擁兵自重,往大了說,便是意圖謀逆,遠不是二皇子結交幾個朝臣就能蓋過去的。

誰敢開口幫腔?

所以這種情況下,慶帝又想將這件事情消解於無形,就只能讓二皇子自己動手,然後再借機將這批私軍抹殺。

如此一來,麻煩便會徹底被解決。

至於他自己,在整件事情中只是起到了一個魚兒的作用,且效果極好。

聽到范閑這話,慶帝仍自冷聲道:「你這是在怪朕?」

「草民不敢!」

范閑生氣嗎?

很生氣。

任誰被當成槍使喚,心情都不會太好。

只是站在他面前的是慶國的皇帝,權力至高無上的慶帝陛下。

所以,這種當口下,范閑只能將這些情緒暫時壓置心底,只不過,早在死里逃生後,他便暗自打定主意,此生,不再當任何人的棋子。

而初回監察院,看著母親葉輕眉留下的那塊石碑後,范閑心中又多出另外一個想法,也是他真正的使命。

改變這個時代。

只不過,改變自己的命運和改變時代,都需要徐徐圖之,不急於一朝一夕。

澹州城二十年都等了,這一年半載,等了又何妨?

范閑在思索這些事情時,慶帝並未言語。

御書房里,陷入莫名的寂靜中。

足足好半晌,慶帝突然微微彎下腰,親自將范閑給扶了起來。

范閑眉頭微蹙,但還是順著慶帝的力道站了起來。

當今慶國,誰能當得起慶帝親自攙扶?

念頭至此,范閑繼續彎著腰道:「草民惶恐,方才說了些不中聽的話,還請陛下見諒。」

慶帝擺出這幅姿態,所代表的含義已然明朗。

那么接下來,他自然該順坡下驢。

隨著范閑這話一出口,慶帝臉上的冷意頓時一掃而光。

「你能明白其中關鍵便好。」

頓了頓,慶帝轉身又走回到軟塌前:「此次出使北齊,你做的很好,朕非常滿意,說說看,想要什么賞賜?」

聞言,范閑頭顱稍稍抬起,神色中帶著幾分堅毅。

慶帝燒掉關於使團截殺案的密信,告知使團的人已經被滅口,而他發聲質問,認錯低頭,都不過是兩人間的首次交鋒。

現在開始,才是他與慶帝之間的真正交手。

從慶帝的語氣中聽得出來,他想要借助賞賜從而抹消掉范閑心中的怨念,但這些,並非范閑真正想要的。

面對慶帝的詢問,范閑並沒有過多猶豫,只是直截了當道:「草民不想要賞賜,只想要一個清白。」

「哦?」

慶帝略感疑惑,隨之反問:「什么清白?」

「草民被全國通緝,還被扣上通敵叛國罪名。」

說到這里,范閑身子微微下彎,繼而拱手道:「請陛下,還我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