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頓飯的光景,賀宗緯出現在東宮殿中。
聽完太子講述,賀宗緯眉頭當即皺了起來。
「殿下的意思是,這並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看著臉色不善的太子,賀宗緯試探著開口道:「可太子監國本就是正途,若是有這種小道消息流傳,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吧?」
聽著賀宗緯這話,太子臉色再沉。
見狀,賀宗緯心神一顫,心思百轉。
最後,他咽了口唾沫道:「下臣愚鈍,還請殿下明示!」
「我且問你,眾人以前如何看我?」
太子索性直接點明道:「朝臣們對我的評價又怎樣?」
聽到這話,賀宗緯一時間欲言又止。
太子擺了擺手:「但說無妨。」
「是!」
賀宗緯拱了拱手,這才說道:「一直以來,旁人都覺得殿下魯莽不堪大任,甚至覺得,太子殿下這位子,甚至還不如換二皇子……來坐。」
話說完,賀宗緯意識到問題所在,毫不猶豫的跪下:「下臣失言,還請殿下責罰!」
「哼!」
太子並沒有責備的意思,而是繼續道:「那我再問你,朝臣們為何會對我有這樣的印象?」
聞言,賀宗緯臉色一頓。
良久後,他這才意識到個中緣由:「難道說,這些都是殿下……有意而為之?」
「父皇雄才大略,殺伐果斷,當年上位時,腳下不知踩著多少人的屍骨,在他眼中,無論親情友情,都不過是踏腳石而已。」
太子聲音嘶啞,緩緩道:「在他看來,天下萬物都為他的棋子,若非我胸無大志,又怎會在這太子位上穩坐至今!」
說到這里,太子語氣平緩了半分,隨後才開口道:「除了派人襲殺范閑外,再幫我想個辦法!」
「是!」
此時的賀宗緯已經是滿頭細汗,冥思苦想良久這才試探性的說道:「如若不然,就從三皇子身上著手?」
太子臉色緩和了些許:「說說看。」
「是!」
賀宗緯心里稍稍松了口氣:「按照身份,范閑不過是一個太學奉正,根本沒有執教資格。」
「而歷來擔任翰林學士的,無一不是進士出身,范閑既沒有參加鄉試會試,又不懂經義策論,於情於理都不合情。」
說到這里,賀宗緯抬頭看了眼太子。
見太子沒有打斷他的想法,旋即又接著說道:「最重要的是,范閑擔任三皇子老師一職,陛下已經下了聖旨,事情已然成了定局。」
「此時開口,或能達到殿下想要的效果。」
聞言,太子臉色好轉了許多。
深深的看了賀宗緯一眼,太子嘴角稍稍上揚:「不得不說,你還真是一個好謀士!」
賀宗緯聞言,嚇得趕忙跪地行禮。
「殿下謬贊,下臣惶恐!」
「起來吧,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
太子揮了揮手,示意賀宗緯先行起身:「就按照你說的做,接下來還有什么辦法,多想想。」
撂下這么一句話,太子旋即朝著御書房趕去。
至於下場如何,可想而知。
這樣的結果,偏偏是太子想要看到的。
當天晚上,太子被慶帝責備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皇宮,二皇子自然而然也知道此事。
對此,二皇子非但沒有任何意外,甚至還一副早有預料的表情。
帶來消息的下人也不敢多言,只得等待著下文。
二皇子隨手在棋盤上落了一子,而後笑道:「下去吧,這件事情不必再計較。」
「另外,早些時候在宮中散布消息的那些人,給他們的親人一些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