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中各大勢力之間,臣子們又私底下又有南臣北臣的說法。
江南道一直勢大,南臣在朝中的影響也遠遠大過北臣。
歸根結底,便是因為這些已經退出朝堂的老臣子的存在。
此番他下江南之行,按照監察院那邊給出的消息,先去了潁州,之後楊修筠被送往了京都,生死難料。
再往後,便是沙州府尹周逸春,連帶著沙州府衙上下幾十號官員全都被逮捕入獄。
早些時候,范閑並沒有想過這么多,但現在看來……
見范閑話說一半又沒了下文,海棠朵朵不由得疑惑道:「然後呢?」
聞聲,范閑轉頭看向海棠朵朵:「然後……這些人,可能都會死!」
說這話時,范閑臉色生硬,眸子里滿都是寒意。
不知不覺中,他似乎又被當成了棋子。
年頭支持,范閑當即起身朝船艙里跑去。
海棠朵朵秀眉微微蹙起,看著范閑遠去的背影思索片刻後,隨手丟下魚竿。
只不過她這邊剛走近,還沒敲門,房間里便傳出脆響聲。
這道脆響像是個信號一般,緊接著房間里叮當聲不斷,聽起來就像是有人在打砸東西一般。
「姓范的,你夠了!」
「我可是當朝皇子,你怎敢如此小覷於我?」
「修身養性有何用?還不是要被一群老東西指著鼻子呼來喚去?」
「本皇子不稀罕要你這個老師!」
三皇子李承平暴怒如雷的聲音接連不斷響起,聽話里的意思,似乎是和范閑鬧了矛盾。
突然遇到這種情況,海棠朵朵只覺得滿頭霧水。
從范閑進房間到現在,前後不過許久的時間,怎么突然就吵將起來了?
海棠朵朵正想上前敲門,房門卻突然被人從里面拉開。
李承平怒沖沖的沖出來,還差點撞到海棠朵朵。
連個招呼都沒打,李承平大步離開,看樣子,似乎是想要下船。
范閑緊隨其後走了出來,同樣臉色陰沉:「若你今日下了這船,你我二人便再無師生名義!」
「本皇子不稀罕!」
李承平頭也不回的還了一句,然後直接沿著甲板下船。
葉仁和五個虎衛看到范閑的手勢,當即快步跟了上去。
等到李承平大步離開,范閑一拳砸到門框上,看起來心情很是糟糕。
看著范閑這幅模樣,海棠朵朵眉頭微微揚起,抬腳進了房間。
「怎么回事?」
聞言,范閑也轉身回到房間,順帶著還關上了房門。
見范閑還板著臉,海棠朵朵輕哼了一聲,飄過去一個白眼。
「怎么?還想讓我問第二遍?」
「不用不用。」
范閑擺了擺手,臉上的怒容好似春風化雪一般消失不見。
「聖女大人果然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瞞不過你。」
聽著范閑這話,海棠朵朵不屑的切了一聲:「你才進門多久?火氣再大也不可能馬上吵成這個樣子吧?」
「聖女大人說得對。」
范閑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頰,而後笑道:「所以,還勞煩聖女大人幫忙保密。」
「故意和李承平演這么一場戲,為了什么?」
知道范閑和李承平並非真的鬧矛盾,海棠朵朵自然不會擔心太多。
而范閑這邊,面對海棠朵朵的詢問,他只是笑了笑。
片刻後,范閑這才緩緩開口:「當然是……不甘心當一個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