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一條隱蔽巷子里。
自剛才那處巷子離開,范閑掉頭又鑽進另外一條小巷。
他只是需要擺脫那些人,不管對方追擊與否,並不是過於在意。
至於范閑的依仗,自然是身邊這位蒙眼男子。
「我可以殺完他們。」
五竹聲音冷冽,依稀可以聽得出些許疑惑。
范閑笑著擺了擺手,繼而撣去衣擺上的塵土。
「就算都殺了又能怎么樣?」
范閑臉上帶著淡淡笑意,心里想著另外一件事情。
這兩伙人,都是什么來歷?
扭頭看了眼五竹,范閑接著說道:「叔,別忘了,我現在還是個『廢人』,用毒的功夫再厲害,也不可能把兩個九品七個八品全殺了。」
聽到范閑這番解釋,五竹稍稍點頭,算是知曉。
「接下來怎么做?」
「回船上。」
范閑臉上掛著幾分恬淡的笑容,語氣更是平淡:「就當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聞言,五竹語氣仍舊平淡:「為什么。」
「一樣的道理。」
范閑雙手攏袖,換不出了小巷子:「就算我告訴所有人我遭遇了刺殺,又能怎樣?」
「能調動這么多高手的,不是二皇子就是長公主,三兩句閑言碎語,對他們來說根本無關痛癢。」
「想要對付他們,就只能一拳頭戳在他們的痛處。」
「把他們打疼了打怕了,才能永絕後患。」
說到這里,范閑笑著看向五竹:「更何況,他們越想殺我,我反而高興。」
若是被海棠朵朵聽到這話,指不定要再甩給范閑一個白眼。
但五竹仍舊是那副冷淡模樣,語氣里透著波瀾不驚。
「原因。」
「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將我置於死地,說明我已經觸到他們的要害了。」
范閑眯了眯眼,嘴角揚起:「接下來,我只需要再掄上一拳,便萬事大吉。」
聽范閑說的頭頭是道,五竹便沒有過多言語。
出了城門,沒走多遠蘇州港便近在眼前,看著不遠處的商船,范閑擺了擺手道:「行了,叔,你先去忙吧。」
話說一半,范閑突然想起早些時候遇到的那個明家二夫人:「叔,八品高手能否將氣息隱藏到毫無痕……」
看著空無一人的身後,范閑無奈的嘆了口氣。
五竹叔這神出鬼沒的行蹤,自己什么時候能學會就好了。
范閑回到船上的時候,范思轍王啟年海棠朵朵等人都在,三皇子正在畫舫,葉仁和五個虎衛護佑左右。
現在李承平還正處於和范閑「鬧矛盾」的關鍵時刻,自然沒辦法回來。
讓范閑比較驚訝的是,言冰雲竟然也在。
「午好。」
范閑抬手打了招呼,抬腳就要回房間休息。
在明府吃飽喝足又看了一場驚艷至極的美人起舞,這會兒竟有些犯困。
至於那場刺殺,范閑從一開始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有五竹叔在旁邊,除非天下四大宗師來其二,余者都無關緊要。
見范閑這就要進門,言冰雲板著臉將其攔下。
「你是否遇到了問題?」
聞言,范閑稍愣了一下:「什么問題?」
盯著范閑看了片刻,言冰雲這才繼續道:「四處有密信傳來,謝必安離開了邊境軍。」
「謝必安嗎?」
聽到這話,范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怪不得看著那個持劍的九品高手有些熟悉,如今看來,對方應該就是謝必安了。
從最開始,范閑就不相信謝必安會背叛二皇子。
當時借著二皇子的名頭促使謝必安告知滕梓荊妻兒的下落,不過是權宜之計。
現在想來,謝必安會告知母子倆的下落,也應該出自二皇子的授意。
笑著搖了搖頭,范閑搖了搖頭:「不曾見過。」
「怎么,謝必安來了蘇州城?」
聽到范閑這樣的說法,言冰雲微微蹙眉,旋即淡聲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