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句問話出口,讓范建整個人神情一滯。
他站在陳萍萍面前,皺眉深思起來。
不多時,只見他震驚地抬起頭:「你是說……」
話才出口,范建竟然有些慌張地四下張望了一番,壓低聲音問道:「這是真的?」
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卻不知發現了什么驚天的秘密,竟然不敢說出口。
「陛下的心思,我也是最近才猜透。」
「一石四鳥,高深莫測啊……」
陳萍萍寬大的袖袍蓋住雙腿,有些感慨地說道。
他望向慶帝離開的方向,眼神意味不明。
范建臉上的焦急之色卻更加濃了,攥著拳咬牙道:「可這樣一來,閑兒就當真危險了!」
他很清楚,慶帝既然今天有意讓陳萍萍點撥自己知道了這個秘密,便不可能讓他去通知范閑!
「我已經在名單上留下了一道引子,希望范閑能抓住。」
「否則,他就真得被陛下賺入彀中,元氣大傷了!」
陳萍萍長出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了少有的憂慮。
事實上,自己能知道慶帝的打算,是因為慶帝許多事情都交給了監察院做,自己又熟悉慶帝。
對於范閑能否抓住引子看穿慶帝的打算,他沒有多少信心。
虎門關,白馬義從軍營。
已經是夜深時分,范閑遣散了眾人,獨自坐在中軍帳中,繼續對著那三份名單發呆。
「叮鈴鈴……」
厚重的軍帳突然無風自動,一道青衫倩影飄然落入帳中。
范閑心中一凜,猛地抬頭,正巧看到了蔣依容那飽含怒意的俏臉。
「范閑!受死吧!」
蔣依容清喝一聲,長劍如閃電般刺出。
「嘩啦啦……」
這一劍的氣勢,壓得帳中燭火都彎了腰,東倒西歪地亂舞著。
「等等!」
范閑當機立斷,身子一歪側躺在椅子上,險之又險地躲開了蔣依容這一劍。
「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蔣依容橫劍於范閑頸上,一張俏臉不假辭色。
「咳……」
范閑強撐著笑臉輕咳一聲,輕輕推著脖子上的劍身,卻激得蔣依容長劍又近了一分,直接微微刺破了他的肌膚。
見狀,范閑只得保持著斜躺在椅子上的怪異姿勢,不敢動彈。
「蔣姑娘,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非要置范某與死地?」
范閑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看著蔣依容笑問道。
他的心中卻是在暗暗焦急,海棠朵朵怎么還沒到?
「我說了,我要替我師妹殺了你!」
蔣依容冷著臉喝道。
只是她的話語,依舊帶著一種不歷世事的天真之感。
「我冤吶。范某生平從未做過惡事,你就這么殺了范某,晚上睡得著覺嗎?」
范閑一臉悲憤的樣子,沖著蔣依容叫道:「你這性子與史湘雲一般無二,可卻比她不明事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