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東宮。
庭院中春意正盛,太子殿下與長公主對坐飲酒。
長公主一臉閑適,手法嫻熟地煮酒洗盞。
太子卻是一臉的焦急,手中雖拿著酒杯,但卻一口也喝不下去,不時地看向長公主。
良久,太子終於忍不住道:「姑姑,你說父皇此舉,到底是何意思?」
「給我們四個賜字就算了,還非得將老大的回復特地告知我們?」
「老大的回復,又是……又是那么的荒唐!」
太子說著,重重地揮了揮寬大的袖袍,顯然壓不住滿肚子的焦躁和疑惑。
「靜下來,莫急。」
「品酒和品茶一樣,急了就沒那個味道了。」
長公主仍是慢條斯理地操弄著酒盞,一舉一動極盡優雅。
若是往常,太子定然會看得心神沉浸不能自拔,但今日,他見得長公主這樣,愈加焦躁了。
「姑姑!」
太子索性起身來到了長公主面前,彎腰道:「老大現在可是手掌邊關兵權,我就不信他對太子這個位置不動心?」
「父皇此舉,分明是要給我找一個對手!」
由於過於著急的原因,太子的鼻息帶著酒味噴了長公主一臉,讓長公主忍不住捂著嘴咳嗽起來。
見此,太子慌忙用衣袖遮住嘴關切地問道:「姑姑你沒有大礙吧?」
「無事。」長公主低頭淺笑地答道。
只是低頭時,她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失望。
不過片刻,她又目光淡然地抬起頭來:「你放心,陛下沒有扶持老大和你對著干的意思。」
「他此舉,是想給范閑現在的所作所為加把料。」
「你這位父皇,心思深著呢。」
說話間,長公主目光遠眺皇宮,不知在想些什么。
同一時間,二皇子府。
「范閑自進了虎門關,先後見了兩位大將軍和大皇子,謝必安一直跟在大皇子身邊。」
「齊星海構陷范閑事敗,被人滅口。」
「范閑以齊言為引,通過太康參與大皇子有過一次密談。」
「范閑與謝必安聯手,廢掉了東夷城八品司雪。」
……
一名下人手持一份書信,恭敬地讀著。
二皇子此時正赤腳坐在府中池塘邊,甩竿垂釣,神情平淡。
許久,下人將書信讀完,池塘邊恢復了安靜。
「噗——」
二皇子一竿落空,再次上餌拋竿。
「范閑……還是那么能攪動風雨啊。」
「要是能乖乖呆著寫寫詩詞歌賦該多好。」
二皇子望著平靜的池塘,淡淡說著。
在他的右手邊,正放著一卷西廂記,書角卷起,顯然已經看了許多遍。
「殿下,范閑一門心思想要奪權,哪能靜得下那個心?」
「不過依小的看,他到了虎門關之後做事毫無章法,也蹦躂不了多久了。」
那下人陪著笑臉沖二皇子說著,一副討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