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惡鬼(1 / 2)

尹禹巳是萬花叢中過的男人,能面不紅心不跳的掀開玉伶腿上旗袍的開衩處,嘴上還能有理有據地和別人談著西方的政治文化到底是如何能造出那么多工廠來的。

玉伶不懂那些,聽來也無聊。

於是她隨口胡謅了一個由頭,說是不會喝酒,頭悶得慌,要去洗一洗臉,再補一下妝。

玉伶繞了遠路,想著最好她回去的時候,尹禹巳已經被和他一起來的兩個朋友拉去舞池跳舞。

在這種場合里成雙成對、絕不會落單的男人肯定會再找一個舞女,也就沒有她的後活了。

她繞去一樓舞廳去往旅館部的樓梯附近,那邊也有一個方便客人使用的盥洗室。

今天正式踏進這場內,玉伶才發現這里的舞女歌女的的確確是分派系的,有服侍外國人的,有被老板包養晚間直接出台的,接散客的有,當然像玉伶這種依附著某個老板的舞女也有。

總之,經理是八面玲瓏哪邊都不得罪的,只要能賺錢,場子里和氣不生事,什么事情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喝了酒的玉伶走路都有些輕輕浮浮,分心一想事情又覺得腦袋有些沉,差點在轉角時迎面撞上一個人。

他正從旅館部的樓梯腳步匆匆地走下來。

好在玉伶及時側身避開,卻也是嚇得臉紅心慌的,尾脊骨在忙亂間撞到了樓梯扶手的木質拐角處,疼得她眼里蓄了些淚,忍著聲才沒有在外人面前哼出來。

不管是客還是旁的人,先說軟話准是沒錯的,玉伶只消柔聲說了句:「失禮了。」

這才抬眼看向來人。

不過玉伶倒是先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

戲折子或者話本子里說的殺意大抵就是這種了,玉伶覺得自己好似被他瞪視著,明明不認得他,這一眼被他看得好像下一秒就要來掐她脖子似的。

濃眉隼眼,皮膚黝黑,嘴邊叼咬著一根剛點燃的香煙,眼見著不是吊兒郎當,而是凶煞得厲害,絕對是那種好話歹話一概聽不進,惹不起只能繞著走的那種人。

玉伶忙移開眼,才看見他的白­色­襯衫從領口被扯開了好幾個扣子,雙手都chā在西褲的褲兜里。

他這種人還穿洋裝西服,簡直像是披著羊皮都遮不住獸­性­的野狼。

有些懵懵轉轉的玉伶此時甚至還能花出一份心神在心里調侃他。

也算是膽子夠大了。

但她的嘴還是乖的,玉伶又說了一句:「這位先生,玉伶失禮了。」

說罷趕緊轉身進了盥洗室,才松了­精­神,喘了一口氣。

不過還沒能和新名字磨合夠好的玉伶在盥洗室洗手洗到一半的時候,才意識到心慌的自己剛剛對他說的是自己的真名。

管他呢。

玉伶這會兒都沒想起他是誰,估計也不是到這派樂門的場子里來尋歡作樂的嫖客,找不到她這里來

玉伶剛剛差點撞上的男人也沒走下那樓梯,而是靠著樓梯的扶手吸煙。

忘記彈落煙灰的時候,有些高熱的灰燼落到手背上,這種帶了些許疼痛的感覺才把他拉回神來。

這時,從遠處小跑過來一個男人,到他跟前,躬著身,低聲詢問道:「沛爺,雍爺遣我來問一聲,事情可完了了?」

謝沛仰頭吐出這一根煙的最後一口霧氣,回道:「死得­干­凈,讓江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