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病中(2 / 2)

玉伶突然拔高音量的質問嚇了青鶯一跳。

她沒有像之前那樣再說東國領事館的事情,頓了一下才低聲說:「夜蝶姐接觸過的老板復雜得很,惹不起就不要多問了。」

玉伶閉上眼睛,由著眼底最後一滴眼淚劃過臉頰,浸濕耳邊的發絲,不再言語。

青鶯回來時,端來一碗稠米粥,一碗黑湯葯。

扶著玉伶起身,拿枕頭墊了腰,靠坐在床頭。

青鶯在派樂門混得比玉伶久,夜蝶沒了她也把玉伶當成小妹妹一般看待,說:「接了客,可要當心……有了。」

她喂了一口粥到玉伶嘴邊,自嘲地說:「男人不會對­婊­子肚皮里的孩子負責,他們只管自個兒快活別到時候什么都撈不到,談情傷心,滑胎傷身。」

玉伶吃了幾口粥,青鶯便指著那碗湯葯,說道:「江老板不會虧待跟著他的女人,這避孕的葯都是他托人找外國的­妇­科醫生買來的,­性­溫,喝了行經時也不會像一些涼葯喝過後讓你痛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玉伶點頭,接過後悶著一口氣喝完了,沒嘗出什么味道。

之後又吃了一些西醫開的退熱驅寒的小葯片,青鶯叮囑說晚上要是燒還退不下去,就得去醫院掛瓶。

玉伶一概應下了。

吃了一些東西又喝過了葯,玉伶迷迷糊糊睡了一整個下午,連青鶯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半夢半醒間全是她最後一眼見過的夜蝶的慘狀。

當玉伶再次被一個噩夢驚醒時,下意識往門邊看去,卻看見了坐在床側椅子上的江雍。

他正看著窗外,英俊面容上的淡藍­色­眼睛在傍晚時的暗黃光暈下仿佛是泛著粼光的美麗海面。

現在他看向了玉伶。

溫暖的手輕柔地撫過她的額頭,說道:「燒已經退了,可感覺好受些了?」

玉伶連醒來時都是蹙著眉的,被他的手這樣一碰,驀然放松下來,忙坐起身,偏頭避過他的手,啞聲喚他:「江老板……」

看她一副慌措到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甚至還往床的另一邊縮了縮,江雍笑著,輕聲說:「不想見到我?」

玉伶連連搖頭,手里攥緊了被單,她不知道江雍在這里等了她多久,心慌之下還回道:「……當然想的。」

說完又覺不妥,更不敢看他了。

「你想見我,我就在這里,不好嗎?」

他的聲線始終溫柔如一,玉伶恍覺自己此時的腦袋昏昏沉沉就是因為聽了他這些體貼關懷的話。

安靜的房間里只有玉伶病後呼吸時瓮聲瓮氣的聲音,她試著從這種讓她感覺無措的氛圍里掙脫出來,猶疑了一會兒,還是說道:「江老板,陳一乘的事……」

「陳一乘今天過來問過你,」江雍撥弄著他手指上的扳指,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緒,「他說他來負擔你的學,供你一直念完大學但要你去陳家住,去么?」

玉伶本不是想問江雍陳一乘對她的看法的,她只是想旁敲側擊地提醒他,他應該告訴她關於夜蝶的事情。

哪想陳一乘似是真的信了她昨晚的那套說辭。

就算要去陳家,陳一乘還得拿出一筆他不知道的錢把她從派樂門買回去呢。

玉伶當然沒有那個想法,夜蝶把她托付給了江雍,更別說她都不敢設想一直給她好臉­色­的江雍變臉又會是個什么模樣,謝沛也不好惹,她只當江雍是在試探她,所以玉伶也只是回:「舜英只跟著您,江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