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伶知道昨夜的陳一乘在她身上發泄情緒要多於想要她的情yu。
頭幾回是他怎么開心怎么來,腿被他彎折到極致以求全根沒入的猛烈進出,後來還是她沒聲沒力到只出緩氣了才撿起他忘到腦後的溫柔,開始柔聲哄著她,顧及她的感受慢慢來。
可那時的玉伶只望著床帳頂部晃動的光影發呆,累極的身體只有在gao潮的時候才能像一條快要渴死的魚做著最後無力的擺尾;也只有他想吻她時,玉伶才看向他,強迫啞痛的喉嚨喚他一聲「御之哥哥」。
當然她也不想和他再提孩子的事,下身­茓­內的黏糊體液早就不知道是她那已經被搗成白沫的­淫­水還是他的­精­液了。
陳一瑾到底回來沒有,玉伶不知道。
模糊的記憶里只有陳一乘攬著她睡覺,固執地抱她靠在他的懷中,甚至還不許她背過身去。
清晨的玉伶實在是無法起身,好像才剛剛入睡天就亮了,聽見起床的陳一乘叮囑她要吃點東西。
她又開始渾渾噩噩地睡。
直到日上叄竿,玉伶醒了就坐在空盪的大床上出神,什么都好像沒想,只消磨了些時光。
可這時房門打開,玉伶隔著帷帳見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走進來,然後徑直倒在了地上。
嚇得她忙掀開床帳,看見倒在她昨夜打的地鋪上的陳一瑾。
他的睡袍還在滴水,連鞋都沒穿,沙子沾得到處都是,看得玉伶心驚額跳。
更別說他看著就紅燙的臉。
玉伶伸手輕觸,立刻就知道他燒得厲害。
她迅速穿好衣服,想把陳一瑾拉上床,奈何他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屬實太過為難玉伶,就只能暫時委屈他睡在她鋪在地面的被褥上。
陳一瑾已經完全不省人事,玉伶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身上濕透的睡袍扒下來,又找來­干­毛巾替他稍稍擦身,蓋好被子,蹲在他身邊掖被角。
正當玉伶打算出門弄水打濕毛巾來給他敷額時,陳一瑾突然醒來,強睜著眼睛,伸手使勁拽住她的手腕。
「伶伶……」
他扯著像是破了洞還會漏風的喉嚨這樣喚了她一聲。
陳一瑾的眼睛什么時候都是這樣明亮且清澈。
以往她很容易看穿他的想法,甚至有的時候他會直接堂而皇之地告訴她,相當理直氣壯。
這時他的黑­色­眼眸好似被他高熱的體溫蒸出了一層薄薄的霧,他似乎在迷茫,但專注凝神看著她的眼神仍然真摯純粹。
她很熟悉這種目光。
玉伶霎時間想流淚。
她擰動手腕,不想讓陳一瑾這樣觸碰她。
不是覺得羞辱,也不是覺得厭惡,只是有種心都塌了的無措感覺。
玉伶輕松掙開。
但陳一瑾又轉而開口道:「……是我不好。」
玉伶垂首偏過臉,沒有回應他。
可這破碎到不成聲氣的幾個字不是她想不聽就能聽不進心里去的。
她仰著頭不讓眼淚掉下來,起身往外走了幾步。
驀然回首,又正對上陳一瑾看向她的視線。
仿佛他就是在等她這一刻回眸看他的這一眼,又好似她什么時候回頭,他都在那里看著她等著她。
玉伶捂住臉跑了出去。
陳一瑾將眼睛再次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