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斷絕(1 / 2)

玉伶上了陳一瑾的車,同他的那些畫具一起。

而陳一瑾坐在前面的另一輛車上,說是趁著陳一乘在開會早些走比較好,加上哨崗知道今日出車的事,理應不會攔車。

一路開得順當,和昨天出門去往渠縣市集一樣順利。

可天仍然灰蒙蒙的,可能還會飄雨;風也有些大,偶爾吹過來的枯葉子生生砸在車玻璃上,發出脆響的一聲。

開到營地門口的哨崗時,正在站崗的兩名士兵只是登記且核對了車牌,和陳一瑾說過的流程一模一樣,沒看車上的人也沒同他有任何交流。

玉伶一直提心吊膽。

好在這般簡單地盤查後,准許通行。

玉伶盯看著座前的陳家司機再次發動引擎。

可才開出營地,車還沒提速,剛剛登記了牌號走回哨崗的士兵又急急跑出來示意攔車。

玉伶能聽見一些爭執的聲音,說是接到了什么電話。

氛圍僵持著,車不動,車上的玉伶也好似被定在了原地,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她已經在預著要如何在見到陳一乘之後給自己找一個心安理得的位置,叫他可能放自己一條活路。

應是躲不過。

沒有什么僥幸不僥幸的,這從人眼皮子底下跑路的活計根本就沒有那么容易。

不知過了多久,玉伶聽見了一聲馬的嘶鳴,也看見陳一瑾從前面那輛車的副駕駛位置上下來。

她沒敢回頭看來的是誰。

可要算時間的話,現在應還是在會議期間。

陳一瑾見到的是從容勒馬的陳一乘。

身著正統的服制,肩章領章胸章俱在,寬檐帽的在肅冷的面上拉出一道­阴­影,似是比這烏黑的天還要暗沉。

馬背上的他居高臨下,同他們還有些許距離,但已經直直壓得人喘不過氣。

哨崗的兩個士兵老遠見陳一乘過來,先站回哨崗里,裝模作樣也得裝得目不斜視,軍姿標准。

陳一乘看向陳一瑾,沉聲說道:

「我對你實在是太失望了讓她下車。」

似曾相識的對話。

陳一瑾冷靜回道:「軍校我會去的。」

「可她是真的想走,大哥理應尊重她的想法,而不是執著於賭約,讓她走但是算我輸,大哥覺得如何?」

陳一乘取出腰間的配槍上膛。

毫不猶豫地朝陳一瑾的方向開了一槍,­射­中的是他腳邊的車胎。

瞬時槍擊的聲音聽得人發寒發憷。

而後陳一乘厲聲警告道:「懷瑜,你並沒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本。」

「認清自己該待的位置,知道任­性­理應付出代價,你的確需要去好好學學。」

「現在的你只是我的一個一無是處還想恣意妄為的弟弟。」

「給我滾開。」

玉伶一概聽了,心卻還停留在那毫無征兆的槍聲里,額頭滲出了汗。

她不知陳一瑾會如何看待對他如此直白訓教的陳一乘。

也沒那個多余的時間去想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

因為陳一乘再次開口時,已經不是對陳一瑾說的話了:

「我最後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