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愁緒(2 / 2)

那司機面不改­色­,照著江雍叮囑過的回道:「甄小姐若是不想走,我們這邊推了便是,雍爺就在船上。」

「甄小姐若是要走,雍爺會在渡口等你到晚上九點。」

玉伶一聽這套話就恍覺頭疼,說得這般輕省,得罪人的可是她。

江雍和陳一乘一定是通過氣了,但就是不知緣由。

這種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的強烈感覺讓玉伶直冒冷汗。

特別是陳一乘的司機過來敲了車窗之後,玉伶只覺頭皮發麻。

聽著他對前面江雍的司機說了聲——

「來接甄小姐去隗丹戲院。」

原來江雍的過兩天和陳一乘的過兩天還是同一天同一個時候。

說不定那日她在醫院樓道里碰到陳一乘的也不是一個巧合。

可終歸來說,躲著陳一乘不是個法子。

他還想同她說什么奉陪就是了。

大抵……

等尾崎的訃告登報後,她也不想再在錦錫這個地處待了

司機說隗丹戲院的午場剛過,戲班子正在間休換妝。

於是帶著玉伶去了戲院旁的大茶樓。

她知道今日這看戲還是不看,從來都不由她來決定。

不就是一挑就破的窗戶紙,醉翁之意不在那壺中的酒。

可當玉伶跟著司機走到茶樓二層時,要見到陳一乘的忸怩感愈發明顯,突覺自己今日不化妝有些不妥。

穿得隨隨便便,臉也素面朝天,跟在陳一乘身邊怕不是真真像是一個給他侍茶的丫鬟。

不過到底像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如今還沒見到他就開始胡思亂想,心也在一個勁地「砰砰」直跳克制不了。

玉伶想捂住自己正在發燙的耳朵。

因著自己今日辮了利索的辮子,耳朵又不能藏在頭發底下,紅了還是白了一眼就能看清。

簡直像是在他面前沒穿衣服……

不——

使不得使不得——

沒穿衣服還能得了?!

玉伶在跟著那司機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完全沒有注意途中拐了幾個彎還是繞了幾條道,渾然記不清來時的路。

直到他為她打開了一扇包廂的房門,才打斷了她的思緒。

可她現在的臉已經通通紅,無法言喻也無法解釋的紅。

以至於她對上陳一乘平靜的視線時,簡直想拔腿就跑。

不想同他說話。

不想。

一點都不想!

盡管在心里喊了百十遍,玉伶輕咳一聲,腳被釘在了原地,還是乖乖地喚道:「軍座。」

聲音有些顫。

不敢再看他。

只聽得他回了一個字:

「來。」

簡潔到讓玉伶抿出了一些莫須有的縱容與溫柔。

像是她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