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爺可能要同雍爺分家。」
青鶯說到此處,便欲言又止,轉了話口:「伶妹若不吹枕頭風,那陳軍長何故要為難雍爺?」
「雍爺該給你的都給了,不必給的也給了,他可有半分哪點對你不住?」
玉伶聽到此處才明白個全。
青鶯原是想用大姐的消息換江雍一個清凈。
可陳一乘從未同她提起過江雍的任何事,青鶯如何能這般篤定陳一乘是為了她在為難江雍呢?
玉伶搖搖頭,回:「青鶯姐姐,玉伶當真不知。」
「玉伶是為一介無知女流,軍座他不會和我說他的工作與交際,自是不會說起雍爺。」
青鶯聽罷,用手撐住額頭,又是一開始的那副皺眉愁苦的表情。
沉默片刻,青鶯又道:「伶妹可要當心沛爺。」
之於謝沛,玉伶只能想到他許是惱了她不告而別,他回家來找不到他養了半天的女人,要抓她是問。
依著他的脾氣,抽她一頓扒皮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青鶯的言跳語躍,玉伶從未見過她說話如此沒有條理的時候,可她終歸是出於好心。
於是鄭重問道:「姐姐何出此言?」
青鶯揉了揉眉心,松下手來覆住玉伶的手,道:「伶妹不是想知道夜蝶姐那晚見了誰那晚在『506』的人是沛爺。」
「沛爺他根本不管雍爺手底下舞女的事,平日里也不會過來我們這邊……」
「我只能說沛爺可能和夜蝶姐有私人過節。」
玉伶的腦袋在懵懵轉轉,呆呆愣愣地問了句:「姐姐的意思是……謝沛殺了大姐?」
說完便感覺到一股血直梗上心頭,眼珠子好似都快瞪了出來,留意到周圍還有旁的人,玉伶深吸幾口氣,穩住情緒壓低聲音才繼續質問道:「那江雍之前哄我說的東國大使館又是怎么回事?如若謝沛殺人,江雍也跑不掉!」
青鶯握緊了玉伶的手,忙道:「伶妹勿燥。」
「幾月之前,那尾崎領事不知怎的來找雍爺說夜蝶姐的事,雍爺自那之後便認為夜蝶姐的死同那些東國人脫不了­干­系,應是不知情,這兩張照片還是當時尾崎領事帶過來的。」
「至於沛爺,他近來負了傷,雍爺指我去看顧服侍他,曉得了一些事。」
「那天我去賬房拿錢,碰到了夜場里盯梢的伍哥過來結賬,出來他才同我說沛爺短了夜場里的人,不讓他­干­了,許是要同雍爺分家。」
「也和他聊起上回沛爺去派樂門的事,他說沛爺就是去……殺人,一個女人,也是沛爺手下另一伙人從房里拖去拋的屍。」
「我不能說也不敢說夜蝶姐就是沛爺殺的……」
玉伶的手在直冒汗,眼睛看著一處無神無光,捏住她手心的青鶯在頻頻看她的表情,頓了頓,繼續道:「沛爺是道上混幫派的,有阿片有軍火……」
玉伶盯著青鶯那一張一合的嘴我聽他說了要逮你。」
不知為何,腦子里現在只剩了雨水嘩嘩啦啦的聲音。
讓玉伶想起了那個可怕的雨夜,剛殺過人的謝沛正把她壓在桌上,一邊吻她,一邊撕扯她的裙子。
有些冷,冷得就像是那個雨夜發抖如篩糠的她。
誰都不在。
「伶妹現在既有了靠山,何不與那陳軍長說道沛爺的事?也好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