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傷疤(2)(1 / 2)

躺在一側的季如犀喝下了溫涼秋遞來的一碗葯,咳出了一口血,支吾了兩聲,充血的嗓子才勉強能發出一些聲音。

他只拜托了江朗一件事。

想辦法把罪名推到他一個人身上。

「你發什么瘋?」嚴繚開口。

季如犀看著他的斷臂,想說話,可每說一個字都是止不住的痛。

「他不是發瘋,」白霜皺眉,「如若罪名真的落在所有人身上,且不說死去的人冤屈難了,那么多門派的弟子牽涉其中,整個江湖武林都會遭到劫難,若是朝中有人借題發難,誰都躲不過去。」

他眨眼,算是同意。

而若想脫罪,把罪名推給與臨淄王關系親近又身為統帥的他最合適。

「這算什么事?」有人不平。

「無可奈何的周全。」白霜沉聲說。

火堆火花迸濺,火光映照間,眾人都欲言又止,只剩下溫涼秋還在幫他處理傷情。

「好,我盡力而為。」江朗點點頭。

也算是時機湊巧,楚陽王看著國內局勢穩定了些,倒有些怕去了南國的臨淄王突然反口咬他,江朗借機進言將罪過都推到臨淄王和季如犀身上,楚陽王反正也能將自己摘出去,倒也同意下來。

外界所知,便是臨淄王和季如犀當了叛賊,一死一活而已。

師父說他過剛易折,他的骨頭斷了個遍,該折斷的一個不少,總算學會了低頭。

分別的時候,季如犀看著多多少少都負了傷的同袍,只能淡淡說:「各位保重,從此山高水遠,往事不提。」

白霜在那一日之後也走了,她說她去南國探探狀況。

「那前輩的女兒呢?」

「已經交給故友,我也無甚牽掛了。」白霜頷首,持劍戴著斗笠,迎風雪而去。

他都沒來得及問白霜為何會出現在這兒,只在一年後,到了旁人帶來的逢霜劍,說是人已死,劍就交給掠影門,替它找下一個合適的主人。

後來是九樞得了消息,把他藏到了掠影門。

他花了一年療傷,勉強像個活人了,接過了秦綽的擔子。有一日,他到了好幾封信,包括嚴繚在內,都是那一年分離的同袍寄來的。

他們是要報仇的,楚陽王意外逝世了,還有臨淄王,該死的人,一個也不能少。

臨淄王到了南國之後倒是一路順遂,在朝中做高官,也不到前線來,了一群奇人異士,他們的刺殺未曾成功過。

「那就等,他那么在乎權位,總要讓他一無所有死去,才算值得。」他終於成為了秦綽,手握著暖爐看著一年大雪又起,飛鴿傳書給了江朗,要借朝廷的力,打入南國朝廷。

當年活下來的同袍回歸江湖後也都隱姓埋名,後來也都成了秦綽的暗探,游走於兩國之間,尋找著機會。

山風過,秦綽站在石頭邊,骨頭有些冷疼。

他余光見到了一旁的石壁,走了過去摸索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已經被雜草覆蓋的石頭機關。他扳動了一下,愣是發不了力,輕笑一聲,又再試了試,終於撬動。

石壁上的暗匣打開,是塵封著的另一把劍。

其實當初他雖然跟了九樞,掠影門的先門主還是會叫他過去,教他學造器。夷山川,是他打出來的第二把劍,第一把,被他藏在這兒了。

這柄劍薄紙一般,卻也是冰涼硬鐵,成微綠­色­,要輕巧得多。

他用得不太順手,才打了更重的夷山川。

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這把劍至少他能拿得起來。

走到熟悉的石陣前,他猶豫了一會兒,猛地拔劍陣陣擊打在石樁上,可才兩叄招,那柄劍就從他手里脫落,重重跌在地上,他的手心也在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