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針鋒(2 / 2)

「哦,他要修的那把劍,說是還得重熔,剛巧掠影門在這兒還有個鑄造坊,他拿劍過去修修,一早就出門了。」

溫涼秋擔心道:「這個時節,你也不跟上?」

「要出事,不也得在這兒出事嗎?」嚴繚意味深長看著那正在裝貨的葯材商。

溫涼秋看那行人將一箱箱貨物從後院角落里抬起,淡笑道:「也是,這世上哪有葯材商會把葯材放在水井旁堆著,也不怕壞了貨物。」

這個時候,來往行商的人都巴不得早一日走,怎么會因為一個人摔了腿就停留多日。昨日在後院看到那葯材存放的地點時,就知道這群人來者不善了。

「千面狐已經假扮秦綽去引他們的人動手了,我們跟過去看看。」嚴繚拉著溫涼秋就出了腳店。

清早真正的秦綽出門的時候,是故意喬裝了一番,跟千面狐交了個面,而後千面狐就扮作了他,孤身上了街。

這個地界的情報消息來往實在太多,保不齊就走漏了這腳店真正的歸屬。如果有人在這兒守株待兔,等的也只可能是秦綽了。

嚴繚和溫涼秋趕到的時候,正巧看到千面狐把前來跟蹤她的兩個人打趴下,她拍了拍手,抓起面前兩個「哎喲哎喲」叫著的人的手看了看。

嚴繚跑上來的時候還笑說:「你這就料理完了?」

卻在看到那兩個人的手時愣了神。

這兩個人的手很­干­凈,虎口也沒什么粗繭,不是習武拿兵器的。

「你們兩個是誰?不是腳店里那葯材商派來的?」千面狐擰著其中一人的胳膊問。

那人叫得難聽,卻也不敢不答:「什么,什么葯材商?我們是做瓷器生意的,跟你們住對門啊。」

「那你們在腳店住那么久,今日又偷偷跟著我做什么?」千面狐問。

「好漢饒命啊,我,我們就住了一日啊,在你們之前不久到了腳店。今日清點貨物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對青瓷瓶,想起昨日看到你們在後院特意看了我們的貨物,鬼鬼祟祟的,我們就想這丟掉的貨物恐怕與你們有關,看著你們身手都不簡單,就您瞧上去還好說話一些,就想著來找您問個清楚啊。」

話說得委婉了些,看秦綽沒什么功夫在身上,一路跟著又不出聲,分明是想把人綁了去把貨物換回來。

溫涼秋蹙眉:「你們好端端在屋子里待著,昨日都不出來,怎么就看到我們在後院里的動靜了?」

那人對這問題有些反應不過來,千面狐又把他胳膊往後擰了一些,他才叫了兩聲接著道:「是,是當時伙計進來給我們送飯菜,說我們房間里不通風,給我們把窗打開,又說那窗戶重,有些推不開,我們才上手幫忙推了一把,這才看到的。」

明明是做瓷器生意的,卻告訴他們是做葯材生意的,又說這行商人故意拖延了幾日未曾離開,故意引商人去窗口查看,又布下了葯材味道偽裝……

「壞了。」

這腳店恐怕一開始就被人盯上了。

秦綽拿著劍到了鑄造坊的時候,里頭正有人在打鐵的動靜。

他朝里面望了望,就有人來趕他。待他將掠影門的信物拿出來後,那管事的人才准許他進去。

他並未說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只說要借這地方一用,就跟著進了打鐵的屋子。

他看著一個光膀子的男人正吃力地捶打著燒紅的鐵塊,耳朵微動,皺起了眉。微弱的火光下那男人滿身是汗水,而後他就將一柄劍入了水。

秦綽的目光在淬火的鐵上停留了片刻,想著方才打鐵時的聲音,垂眸突然停住了腳步。

「怎么了?」那管事的回頭問。

他笑道:「我突然有些不適,這屋子里太悶了,我得先出去緩緩。」

就在他走出兩步的時候,面前屋子的門陡然關上。他抱著劍,神情冷了下來。

「你這警惕­性­倒不比從前差。」

這房間後面突然傳來這聲音,秦綽回頭時,就見到了一張熟臉。

斷疤。

秦綽特意多等了片刻才笑道:「掠影門打劍,是在鍛打前滲碳,聞聲,那東西還沒滲碳,卻就淬了火,你們這偷師,也不偷完。」

「可是你發現得也晚了,不是嗎?又何必要偷師。」斷疤說完,讓了個身位。

從那牆後傳來輕緩的腳步聲,而後一個穿著黑斗篷的男子走了進來,斷疤朝著他行了個禮。

秦綽看著來人緩緩將斗篷帽子摘下,露出一張比之從前也不顯老態的俊朗面容。

是謝寬。

秦綽握緊了如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