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窺(2 / 2)

讓他進房了!她讓他進她房間了!饅頭的心咚咚直跳,血直往頭上涌,臉漲得通紅,緊握雙拳站得筆直。

阿秋一把拉上門,在門外說道:「你在看我嗎?」

門上糊的綿紙映出一個苗條的身影,饅頭緊張的咽了口口水,聲音顫抖:「在……我天天都看著你……我,我……」

門被拉開,阿秋若有所思的望著他。

「我,我,我……」饅頭覺得嗓子眼被堵著了,他又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氣。

阿秋說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她提起裙子飛快的奔向了正房。

她知道了,不用他說,她就知道了!饅頭一臉幸福的走出了房門,傻笑著飄了回去。

「少夫人!」阿秋進了正房,見岑三娘正和逢春在分線,她緊張的說道,「少夫人,奴婢終於知道了。」

岑三娘看了她一眼:「知道什么了?上炕坐,別涼著了。」

阿秋走過去,低聲說道:「徐夫人帶著丫頭住在道觀里最偏遠的小院里,中間是處回廓,一旁是院牆一邊是一大排廂房。廂房門緊閉著,像是沒有人住著。上回廊的時候奴婢腳踩滑了,奴婢叫了聲,好像覺得哪不對勁。剛才把饅頭關屋里讓他看著我。就那感覺。少夫人,廂房里有男人在看奴婢。可是又靜悄悄的。對了,那院子也太偏了,臨著後山崖,離後門也不遠。」

岑三娘放下了手里的線。

她靜靜的回想著與徐夫人相遇的情景。徐夫人冒雨來老君觀還願,卻把抽中的簽掉在了自己這里。證明她對抽簽並不看中。如果是信徒,特意上香還願,哪有不看中簽文的道理。那她來這里又為了什么呢?

如果是特意和自己巧遇,她打探過自己的行程,還說起過幫自己開店。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是岑三娘多心。徐夫人畢竟是滕王的人。她再好相處,明處是在做生意。誰知道暗中又有什么想法。

如果廂房里藏著侍衛,她是來見滕王的?

滕王為何又冒險離開隆州呢?如果真是滕王,這次倒奇怪了。他竟然沒來招惹自己。

岑三娘被心里一連串的想法害得坐立不安。

她朝窗外看了看,雨下得小了,淋淋漓漓的還未停。

「阿秋,去做兩樣點心。我要去拜訪徐夫人。」岑三娘做出了決定。

下午,她帶著阿秋和逢春,點了饅頭和幾名侍衛陪著,去尋徐夫人。

此處果然僻靜。不遠處是道觀後面。可守可退。

岑三娘暗暗看在眼里。

經過那排廂房的時候,岑三娘看到門果然關著。

她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吩咐道:「逢春,去敲門。」

還是那個丫頭開的門,見是岑三娘主仆,笑吟吟的行了禮,進去稟了。不多會兒徐夫人就出了房門,沿著回廊迎了出來:「少夫人怎么來了?」

岑三娘進門笑道:「我離家十日了,見雨也小了,實在等不到天晴,打算明天一早就拾下山。您要不要和我一起回長安?」

徐夫人迎了她進屋,請她在正廳坐了,笑道:「這里環境清幽。好不容易得個閑來還願,我打算再多住幾日。山路滑,您明日下山可得吩咐侍衛們多留意。」

「路上走慢一點,不妨事的。」岑三娘讓逢春拿了食盒來:「丫頭做了幾道點心。您嘗嘗。」

徐夫人就叫丫頭拿去裝了盤,又煮了茶來,和岑三娘聊著閑話。

滕王站在里間,聽到岑三娘的笑聲脆脆的傳來,怔怔的出神。她好像在自己面前從來沒有這樣自在的說笑過。

他突然極想看看她。偷偷看看她現在的模樣。

他慢慢踱步走到房間的另一側,手指沾了點茶水,輕輕的在窗戶綿紙上潤出一個小小的洞來。

不多時,他聽到了岑三娘告辭的聲音。

滕王站在窗邊,看到她踩著木屐噠噠經過回廊。她穿著件藍­色­出鋒貉子毛的大袖衫,系著灰­色­的皮裙。披著灰白­色­的斗蓬。發挽了個單髻,chā著一枝簡單的貓眼石銀簪子。領間的貉子毛被風吹著拂在她臉上,襯著臉越發小巧­精­致。因為天冷,她臉上凍出了紅暈,眼神清亮得像水洗過的玉石。

她偏著頭和徐夫人說笑,露出耳朵上的銀丁香。折­射­著一點陽光,閃進了滕王的眼睛。他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在了窗戶上,擋住了那個小小的洞。

他轉過了身,望向山崖上那朵微顫的**,從窗戶跳了出去,伸手摘了下來。

「王爺!」徐夫人回來,吃驚的看到滕王站在窗戶外的院牆下。

滕王轉動著那朵**,淡淡的說道:「不必擔心。她如果知道本王在此,就不會來了。」

岑三娘回去的時候看了眼回廊。香粉灑了一地,沒有痕跡。她帶著人回了院子,吩咐饅頭:「國公爺說你身手敏捷,你看過那院子的地形,可有把握偷聽不被發現?」

饅頭說道:「少夫人放心。我爺爺從前是老公爺手下的斥侯。我從後面山崖翻過去,能避開前面的廂房。」

「安全第一,如被發現,逃命要緊!明天我們下山後,你從後山繞過去。」岑三娘叮囑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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