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2 / 2)

她看著杜燕綏從視線里離開,曬然一笑:「曾經他們也肯這樣為我無視禮法,只求長相廝守……如此,就夠了。」

得到了確切的旨意,杜國公府再一次忙碌起來。

這一回離杜燕綏走,有了十天時間。

這是冷兵器時代,岑三娘不可能給他造點槍炮出來。想了很久,只給杜燕綏做了條馬褲。這是後世的經驗了。騎過馬會知道,長時間臀部和腿部和馬磨擦,會破皮結伽。馬褲的臀部和大腿內側都用了柔軟的小牛皮。臀部更多縫了一層絲綿。

杜燕綏穿上那條緊身馬褲,怎么看怎么別扭。穿上長袍上馬溜了幾圈,就感覺到和撒腿馬褲的不同之處。讓府里盡量多趕制給帶去的親衛們。

府里三百­精­壯策衛全部帶走。只留了原先幾十個侍衛在。

杜燕綏帶上了饅頭,卻留下了黑七。

這一去,真不知道要打一年還是兩年。阿秋跪著求岑三娘許婚。

岑三娘扶起她道:「饅頭有個萬一,你就成寡­妇­了。本朝雖不禁寡­妇­再嫁。可畢竟和你未嫁是不一樣的。」

阿秋卻道:「萬一這幾日我能給他生個兒子呢?少夫人,你成全奴婢吧。」

岑三娘叫了饅頭來。饅頭也不­干­:「我不能害她。」

岑三娘嘆了口氣,沒有答應阿秋。

誰知道晚上阿秋自己去了饅頭的屋子,第二天和饅頭一起跪在歸燕居請罪。

依著國公府的家規,打幾十軍棍直接發賣。這節骨眼上,連杜燕綏都幫著求情。當天岑三娘也不可能真行家法,借口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利索的把阿秋嫁了。府里還熱鬧了一回。

杜燕綏臨走的前一天晚上,帶岑三娘去了書房,拿出一幅地圖慢慢指給她看。手掌比著距離,說著一天能趕多少里路。

岑三娘瞧得認真,倒把他惹笑了:「只是和你說說,你看這么仔細做什么?」

「心里有數啊。」岑三娘嘆了口氣道,「給孩子取個名字吧。生下來使人給你報信去。」

杜燕綏嘴角一翹道:「是兒子女兒都叫思怡,愛怡,如怡?」

岑三娘張嘴作嘔吐狀:「真不害臊!正經點。」

杜燕綏雙手攤開:「我這輩的名字大都出自《詩經》《論語》。原先著還早呢,也沒細細考慮過。等我回來瞧著再想。先取個小名叫著。」

「你答應我,無論怎樣,活命要緊。」岑三娘還是老話。大不了不在大唐呆了。南方的小島多得很,地球這么大,哪里找不到安身之處。

「我會活著回來的,你放心。」杜燕綏認真的答道。

等岑三娘睡下,他又去找了黑七,讓他搬到了歸燕居的前院廂房里住著。

第二天天沒亮,杜燕綏就起了。看著岑三娘挺著肚子要給他穿甲胄,杜燕綏後退了一步,搖了搖頭:「甲胄血煞重,對孩子不好。」

他利索的穿戴好,伸開手又放了下來:「不抱你了。」

岑三娘伸手抱住了他:「我不怕,寶寶也不怕的。」隔著冰冷的甲胄,她把頭慢慢靠了上去:「我想上天多給了我一次機會,不會讓我過得很慘的。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會活著回來。」

「噢。」杜燕綏伸手揉了揉她的胸,五指分開,嘖嘖說道,「我記住了。」

氣得岑三娘捶他:「正經給你說話呢。」

杜燕綏捉著她的手,嬉皮笑臉的說道:「當心手疼。」他握著她的手放到­唇­邊滋滋有聲的狠親了幾口,笑道,「夫人的話在下句句牢記於心。不敢有違。」

被他調笑了幾句,岑三娘也笑了起來。

杜燕綏出了歸燕居,去了正氣堂給杜老夫人磕了頭。帶著親衛和饅頭去了宮門。

他前腳一步,尹媽媽勸岑三娘補眠。岑三娘卻叫夏初拿了披風來,叫黑七去備車。

「少夫人。大軍出征,煞氣重。你就別去看了。」尹媽媽勸道。

出征前會在宮門祭旗,沿丹鳳大街經朱雀大街出城。

岑三娘不想錯過。

尹媽媽無奈,去稟了杜老夫人。

杜老夫人嘆了口氣道:「讓她去吧。多帶點侍衛,別讓人群沖撞了。」

朝陽初升的時候,隊伍離了宮門,威風凜凜的出城。

黑七和侍衛們圍著馬車,攔著奔走歡呼的百姓。

岑三娘掀起轎簾,看到杜燕綏騎在馬上領軍出征的模樣。

陽光照在他身上,明光鎧散發出奪目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間,岑三娘覺得他看到了自己,她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出了窗外。

只有那么一瞬。旌旗飄過來攔住了他的臉。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她的視線中了。

她痴痴的趴在車窗望著隊伍走遠,低聲對腹中的寶寶說:「瞧你爹,多威風哪。」

對街二樓上,崔季冬默默的看著岑三娘。

她的手臂探出窗外時,衣袖滑到了手肘,手臂潔白纖細。隔著寬闊的長街,他仿佛看清楚了她臉上溫柔迷迷惘的眼神,如花般嬌­嫩­的容­色­。

她過的真好。

他的眼睛眨也眨的看著她,直到轎簾輕輕放下,侍衛們護著馬車緩緩離開。

崔季冬嘴角抽了抽,離開了。走時衣袖輕輕一揮,白­色­的紙錢紛紛揚揚灑下:「杜燕綏,我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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