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2 / 2)

這……這穿著衣裳,還只是覺得殿下肩寬腿長,是個頭高、骨架長得挺闊才顯出來的,可脫了衣裳才發現,他根本就不瘦弱啊……

三殿下肩臂寬闊、肌肉結實且流暢,頸部線條修長漂亮,他膚色也與姐姐長公主一樣,冷白如玉,此刻脫了衣裳,一時望去,襯著那肌理流暢、塊塊分明的胸肌腹肌,叫人看了幾乎目眩又眼暈。

賀小侯爺一向自負,以為在男子里,他的身條絕對算得上是漂亮的,然則此刻見了同為男子的三殿下……

……卻也沒法昧著良心,說自己比他強。

這樣一幅身板,怎么……怎么會體虛畏寒呢?

真是想不通,想不通啊想不通。

莫不是五臟內腑有什么問題吧?回頭必得請顏姑娘給殿下好好看看。

賀顧正想著,裴昭珩卻已經將那束發的白玉簪抽下來了,霎時一頭烏發如瀑滑落——

更是看痴了賀小侯爺。

這也……

太像瑜兒姐姐了!!

而且……而且……

這般看著三殿下頂著姐姐的臉,視線再下移,卻能見到他那八塊腹肌……這視覺沖擊力,也太……

可更沖擊的還在後面。

賀顧看的呆了,三殿下那邊,卻已經脫的只剩一條褻褲,賀小侯爺盡管早就產生了不祥的預感,在心中吶喊著,叫自己別看了,目光卻還是沒控制住,往三殿下腰下掃了一眼——

……然後人就傻了。

雖說隔著一條褻褲吧……但畢竟都是男的,根本不用細看,掃一眼基本就知道幾斤幾兩了。

賀小侯爺備受打擊。

天吶。

雖說……小舅子是比他大了兩歲,個頭也高不少,但是也不能差這么多吧!

這也太傷自尊了……

三殿下……究竟他娘的是吃什么飼料長大的???

都是男人,怎么能差這么多呢?這不公平……

他內心已經酸的冒泡了,偏偏再往上挪挪目光,又能看到三殿下那張和瑜兒姐姐一模一樣的臉……

五。

雷。

轟。

頂。

賀小侯爺呆若木雞。

誰知裴昭珩見他還沒脫完,還困惑的歪了歪頭,道:「子環?」

賀顧眼神呆滯的看了看他,「啊」了一聲。

三殿下道:「……你怎么不動了。」

賀小侯爺拽了拽還沒松開的褲頭:「……」

他有些悲憤的想,算了,我才十六歲,還會再長的……丟人就丟人吧。

這才動作磨磨蹭蹭,心不甘情不願的把褲子脫了,只留下一條晃晃盪盪的小褻褲。

他也沒敢抬頭去看三殿下神色,脫了褲子便打開隔間和湯池的門,飛快的跳進了溫熱的池水里。

裴昭珩方才見他那樣子,也猜出了他幾分心思,此刻見他這般逃也似的跑了,更是好笑,卻也只能無奈的微微搖了搖頭,跟著踏進了池水。

賀顧撩了撩水,還是沒忍住低聲感慨了一句,道:「殿下……您……您還真是天賦異稟啊……」

畢竟上輩子他好歹,也是在軍旅里呆了十幾年,和兄弟們放風撒尿比大小,那更是不值一提的尋常事,沒事兒總要比一比的……可即便如此,三殿下這「個頭」,也算的上他頭一回見了……

真是叫人艷羨啊……咳。

他說的小聲,三皇子卻沒聽清,蹙了蹙眉,道:「什么?」

賀顧干咳一聲,道:「呃……沒什么沒什么。」

又趕忙轉移話題,道:「對了,這些年殿下一個人,在金陵過得還好么?」

這次裴昭珩聽清了,沉默了一會,答道:「富貴閑人,沒什么不好的。」

二人在池水里雖然隔了一丈遠,賀顧抬頭卻也能見到裴昭珩垂著的眸,和溫熱水汽凝結在他纖長眼睫上後,緩緩滾落的晶瑩水珠……

三殿下這模樣、語氣……又讓他想起了,曾經庭前月下,也這般自嘲,說自己不過是個閑人的瑜兒姐姐了。全網首發.

賀顧心中微微有些觸動,暗道,果然是姐弟,便是身份有礙,骨子里卻都是胸有溝壑、不甘蹉跎年華、虛度光陰的人吧。

姐姐是女子……倒也罷了,可三殿下那般才學、又同樣是嫡子,卻要因著一副孱弱病體,被發配到金陵去,雖說江南也是富庶之地,可他是皇子,自然還是留在汴京君父腳下,才好有所作為的。

三殿下……心中,其實也是不甘的吧?

便是前世相見時,聽他口吻,似乎已經釋然了。

但那時候,他畢竟也已是個被歲月打磨了許多年的中年人,可如今,這個十八歲、正在最好年華的三殿下,真的能毫無遺憾、毫無執念么?

賀顧看著他,半晌,終於忍不住道:「殿下……若是不想做閑人……也不是不行吧?」

他這話明顯叫裴昭珩有些意外,見他抬眸看自己,賀顧認真道:「……我近來悟到一個道理,人活一世,也不過短短幾十載,有什么想要的、在乎的,與其放在別人手里,讓別人掌握著,搖尾乞憐,最後搞不好還落一場空,倒不如拼一把,即便最後發現不成,也算無悔了。」

雖則此處只有他和三殿下二人,賀顧這話,卻仍說的極為隱晦,只字未提爭儲、奪嫡之言,可賀顧相信,以三殿下的聰明,只要有心,也不難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只是見裴昭珩不言,他才又補充道:「……就像我和長公主殿下,我如今做了駙馬,於朝堂之上,此生都注定是沒甚作為了,可我卻也想叫長公主殿下,一生過得順遂安穩,衣食無憂,如今陛下娘娘在,自然是愛重姐姐她的,可是若到了十年、二十年後呢?倘若有朝一日……太子殿下登基,公主府又是否還能維持今日這般光景?」

賀顧說著頓了頓,轉頭看裴昭珩,卻見他面色淡淡,只注視著自己,不知在想什么。

賀顧道:「……我知道,方才我這話,是有些冒犯,旁人聽了搞不好還要說我大逆不道,只是我也並非有意要咒陛下娘娘,我……」

裴昭珩道:「無妨,子環也只是未雨綢繆罷了,無甚錯處,此地只你我二人,不必拘禮。」

賀顧見他真的不介懷,這才繼續嘆道:「我便也只能打理府中家產鋪子,經商以求留下幾分家業,指望著能保得瑜兒姐姐將來衣食無憂,只是……」

只是……

財畢竟只是財,若是沒權倚靠著,總有保不住的那天。

可這話,眼下跟三殿下說……卻又有些為時過早。

賀顧正在苦惱,還能怎么旁敲側擊,暗示一下,卻聽裴昭珩忽然道:「子環娶了皇姐,廢了今後仕途,便不悔么?我聽聞你今年年初,才和賀老侯爺自承河平亂歸京,你擒了賊首,得了父皇誇贊,難道……你以後便不想再縱馬疆場了嗎?」

賀顧一怔,沉默了一會,忽然道:「殿下若要問我還想不想縱馬疆場,我自然是想的,可若要問我悔不悔……」

他抬頭,看著裴昭珩,定定道:「為了殿下,賀顧不悔。」

裴昭珩:「……」

賀顧這篤定且毫不猶豫的八個字,幾乎一字一句,都敲在了他心上——

字字都驚心動魄。

他心中分明知曉,子環為了的那個「殿下」,是哪個殿下,卻仍忍不住為此心馳神盪。

賀顧說完,已經靠回了池壁邊,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嘆了口氣,道:「……縱馬疆場這種事兒,若是為著保家衛國,那還好,若是給別人當刀使,那還是免了吧。」

「我腦子不大靈光,可不想做別人的刀,真要領兵,保不准就被人忽悠了去,還是吃瑜兒姐姐這碗軟飯,來的輕松。」

「不過殿下與我不一樣,只要身子能好起來,想做什么又不能成?」

賀顧想及此處,認真道:「回頭我介紹一個大夫給殿下,定然把殿下你這腎虛的毛病給治好了,到時候殿下活蹦亂跳,不就再也不用回金陵去了么?」

裴昭珩:「……我只是畏寒,並非腎虛。」

賀顧「害」了一聲,扶著池壁,正要再說,卻忽然沒來由的腳底一滑,當即便往前頭栽了過去。

裴昭珩眼疾手快,趕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道:「小心……沒事吧?」

賀顧也給唬了一跳,大約是這池子里太暖和,泡著泡著就讓人腦殼發昏,他這才一時走神,差點滑了個跟頭,還好三殿下接住了他,否則便是在水里怕也得摔傻了。

只是……

……此刻仰倒在三殿下懷里,總感覺這姿勢有點不大對勁……

而且有個什么東西,抵著他……大腿了。

賀顧也是男子,且他又不傻,自然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那是什么,抬眸有些震驚的看向了三殿下,咽了口唾沫,半晌,才艱聲道:「殿下……你……」

裴昭珩明顯也察覺到不對了,他一把將賀顧扶了回去,有些狼狽的側過目光。

「可能是……太熱了。」

賀顧:「……」

看來說三殿下腎虛……還真是冤枉他了……這看起來不挺好么。

……就是有點尷尬。

不過仔細想想……人非聖賢,孰能不硬……殿下看著是正派人,應該只是憋久了,並不是對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殿下不是說他有心上人么?

既然如此……

便也沒什么可計較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