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令人擔憂的少年(1 / 2)

鍾逸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這一幕,心中忽然有一種沖動。

那就是坦誠對待對面前這個年輕人,真正以朋友的身份,以兄弟的身份,而不是沾染著現在的些許功力,或者帶著一些敷衍。

當然,這可能是自己的一種妄想,畢竟兩人的身份存在著天差地別,有無數人想通過寧嘉賜在朝中謀得一官半職,說來可笑,鍾逸一開始知道寧嘉賜真實身份的時候,也是一樣的方法,不過經過這么長時間的相處,不僅給寧嘉賜帶來了一些改變與成長,甚至鍾逸的觀念都有了很大的改觀,現在的他,是赤忱的,是誠懇毫無邪念的,他只是想單純的愛護這個孩子,雖然他貴為東宮太子,可畢竟只是一個懵懂無知正值貪玩年齡的孩子啊......

寧嘉賜,他絕非滿朝文官嘴中的那樣不堪,他是一個追求個性的少年郎,他充其量性格活潑一些,新奇的想法多一些,他的個性與暮氣沉沉的朝堂格格不入,與頑固古板的朝堂風氣完全不融,正因為此,才背負著遠不該他得的罵名,承擔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責任,甚至還要與自己,與朝廷,與國家抗爭了一生,忍耐了一生,最後或許會孤獨了一生……

鍾逸難以想象,一個完全與滿朝文武意志不符的皇上到底會有多艱難,自己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敵人只會在明面上與你斗爭,而對於本應該值得信任的人,暗地里的刀子才是最恐怖的,寧嘉賜是未來的皇上不假,是九五之尊,是一朝的主宰,但正因為他所管轄的東西,所擔憂的事情太多,才會給了自己人可趁之機,這個朝廷多的是明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這個少年的未來,實在讓人不容樂觀......

鍾逸漸漸對眼前這個笑得如夏花燦爛的少年產生了一絲心疼,他的人生剛開始,他快樂無憂地享受著每一天,然而他並不知道,自己也不知道,他之後後的人生將會充滿怎樣的坎坷,變得多么抑郁。

但願......自己的到來能令這個少年快樂一些。

許玉軒與寧嘉賜相攜而歸,走到鍾逸面前時,鍾逸朝許玉軒長長一禮。

許玉軒楞了一下,凝目打量他片刻,道:「那日殿中,審判壽平侯的時候,你也在場吧?可是錦衣衛千戶?」

鍾逸回憶起來,從牢獄將自己帶到殿上的時候,應該是見過許玉軒的,只不過那時候一心想著活命,自然對他沒有太大的印象,此刻回想起來,倒是甚是面熟,於是便微笑道:「許學士記性不差,下官錦衣衛千戶鍾逸,見過許學士。」

許玉軒皺了皺眉,不禁瞧向寧嘉賜。

他見太子與這位錦衣衛千戶頗為親近,彼此很是熟悉,其實他有過耳聞,聽說太子經常見錦衣衛中的一位千戶,甚至還稱兄道弟,看來多半就是面前這位「惹禍」千戶了。

關於鍾逸,許玉軒可沒少聽人提過他闖的禍,錦衣衛與西廠的矛盾,前幾日晚上的血雨腥風,還有得罪壽平侯秦元化,件件都不是小事,如果換任一個人,甚至都有可能活不下來,不過這位千戶倒是命大,但到底是運氣還是有些真材實料,許玉軒可就不清楚了,畢竟運氣哪能次次都好,而且他還聽過,當初震驚朝堂的水調歌頭便是由他所作,可事情的真實性有待考察,他只是區區一個武官,如此意境幽遠、用詞斟酌恰到好處的的詞,哪能做得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