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三十九章 狗咬狗(2 / 2)

其實說白了,昨晚大殺西廠一事對百官來其實就是純粹的狗咬狗,哪條狗輸哪條狗贏,在看戲的人眼里都是一場樂子,看完樂子就散,但凡精神正常一點的人大抵是不會為兩條狗收拾善後的。

大臣們三五一堆,對昨夜的事紛紛發表自己的見解,表情一個比一個歡快,好似明天就要過年般喜慶。廠衛的大刀伸不向自己,甚至互相捅了起來,這可好解他們的心頭之恨。這些年來廠衛帶給他們的陰影實在太多了,雖然他們心里跟明鏡兒一樣透徹,廠衛的根源在皇帝那里,但面對天下最為尊貴的那人,他們自然是惹不起的,所以只能遷怒於擺在明面兒上廠衛。

「哎,昨夜說解氣也解氣,但仍是可恨!」

「恨?為何會恨?」

「你說他們怎么就不打死一個呢?」這位官員正嘆著氣,忽然聽到周圍嗡嗡的議論聲停下來,四周一片寂靜。

他心里奇怪,這也不到入殿的時辰,為何一個個都靜默無聲呢?看著眾人望向一處的眼神,他愕然扭頭一看,卻見昨夜當事人之一的鍾逸穿著暗黃蟒袍,腰系玉帶,頭戴籠紗,負獨自緩緩走向承天門,臉上帶著溫和如往昔的笑容,見到承天門廣場前呆滯不動的群臣,鍾逸甚至一路走一路拱,朝每個如石塑木雕般不言不動連表情都凝固的大臣們熱情洋溢地打著招呼。

一直走到勛貴國公國侯那一群人里面,鍾逸的熱情才得到了回應,甚至好幾位國公國侯上前親熱地拍了拍他的肩。

勛貴對朝堂來,總是最超然物外又地位尊貴的一類特殊群體,這類群體的地位是由他們祖輩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權勢熏天如錢山者也不敢貿然招惹。他們行事主要看自己的喜好,朝堂上站不站隊對他們毫無影響,所以他們連一絲假裝的無奈與憐憫的沒有,反而大肆誇贊鍾逸此舉。

暫且不提西廠做出多少天怒人怨的勾當,就是西廠執掌者錢山身為太監的身份,都足以讓他們支持正常男人的鍾逸。更不必說鍾逸這幾日一直與這幫人打牌娛樂,終日膩在一起了。雖然他們輸多贏少,甚至根本不贏,但鍾逸好歹稱得上自己的牌友,錢山呢?不過死太監罷了,又豈能讓他們心生同情?

無論何時,人們總是會尋求與自己相似性較多的陣容融入在一起,而與這個陣營格格不入的人便要被排斥在外,甚至遭受各種打擊......

要說為什么,誰也找不到緣由,從始至終便是如此。但問此舉正確嗎?還真不一定,向來如此,也不一定是對的......

錢山的身份,注定被世俗的眼光不容,他們這群人才是全天底下的異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