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五章 托付(2 / 2)

馬遷情不自禁跟著吟誦,這也是他在位內閣閣老時偶然間神往的生活,只是被繁忙的朝中政事壓抑著,逐漸消失在自己期望中未來的日子里,今日由鍾逸提及,這又點燃了他理想的火苗,每一個被世俗困擾的人,都有一個歸隱的夢想。

「鍾逸,聽你一說,老夫心情好上許多,這杯酒!老夫敬你!」

「不敢不敢!」

馬遷認真道:「你受得起!」

說著,又一杯下肚。鍾逸也跟著又飲一杯。

「不愧為我大寧文壇第一才子,果真好文采!隨口便是一首絕句!今日也算讓老夫開了眼界!精彩!著實精彩!」這首詩念在了馬遷心坎兒里,他從未想過,這種看透世間凡塵俗世後的灑脫隨性能存在一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心中。

鍾逸慚愧笑道:「馬老過譽了。」他也懶得解釋,就算說自己是抄襲而來,也無人會信,畢竟一問作者是誰,誰都不認識,是存在平行時空的一個人物,這要鍾逸如何辯駁的清楚呢?

「鍾逸......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馬遷面露疑惑,望向鍾逸的目光很是復雜。他恍然嘆道:「老夫從始至終都相信,一個能寫出水調歌頭之詞的人,不會是貪名逐利之輩。可你在朝堂上......總是把真正的自己偽裝起來,甚至有時還偏向奸人錢山,這般讓老夫我......瞧不真切了。」

鍾逸淡淡笑著:「馬老認為我是何人,那就是了。鍾逸從來不會辯解,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一個人到底是什么模樣,時日一長,萬物顯形。日久見人心,能偽裝得了一時,但誰都不能偽裝一輩子的。」

馬遷興沖沖道:「這么說來,你是同我一樣的人了!」

鍾逸微微一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意味深長道:「為了達成某個目的,有些人會采取激進的法子,從一開始便用光自己所有氣力。而另外一些人,則是不顯山不漏水,厚積薄發,等到最後時刻在彰顯最真實的本心。無論那種方式,我們都不能說對錯優劣,只要能完成心中所願,便是最好的。」

馬遷豈能不明白鍾逸何意,他是個聰明人,只不過是個脾氣暴躁的聰明人,但就算再魯莽,也改不了頭腦的精明。鍾逸這么一說,馬遷全明白了......

「烏煙瘴氣的朝堂,弊端盡顯的國家,便交予你了。老夫忙活整整一生,雖不能說碌碌無為,可也成效甚微,如今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退了......」馬遷的神情,像是在托付最珍重之物。

的確,這個國家在他的心中從始至終無可替代......

「鍾逸勢單力薄,只能盡力為之,不過馬老放心,只要鍾逸在位一日,錢山便不可能成為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這些話,鍾逸是有底氣的。康寧帝如此放任錢山不管,不就是為了寧嘉賜嗎?他同時也是康寧帝為寧嘉賜留下的一顆棋子,他與錢山,勢均力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