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來,秋雨的內衣都穿著緊巴巴的。
正說著,門把轉動,徐念泓和保姆進來了。
秋雨連忙退開,丁明琛轉身去了洗手間。
徐念泓想看看傷口處,丁明琛早已將扣子扣好,說:「醫生說,很快會淡得看不出來。」
兒子這生分的樣子,令徐念泓不有些失落,嗔怨:「有疤也沒關系,秋雨不嫌棄你行了。」
丁明琛­唇­角揚起,含笑望了一眼秋雨,秋雨抬眸看他一眼,又紅著臉回去。
徐念泓忍不住掩­唇­笑。
這就是年輕吧。
年輕真好啊。
看戀人時的目光都甜膩膩的。離院之前,丁明琛和秋雨約武鵬程見了一面。
見到那個奪朋友妻的「­奸­夫」後,武鵬程很是意外。
對方挺拔英俊,氣質儒雅,總蘊著淡淡的笑,一舉一動不徐不疾,令人如沐春風。
與秋雨站在一處,看上去賞心悅目,可以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俊男靚女。
武鵬程還帶了兩個朋友過來,想著揍「­奸­夫」一頓出氣。
此時,不光是他,就是身邊的兩個朋友,也跟他疑惑地對了個眼神。
丁明琛避重就輕,說:「我們當中有些誤會。不過,不論如何,的確跟我有關。麻煩替我向他真誠道歉。為了他好,我們不宜再見。這是我慰問的心意。」
他拿出一張支票遞給武鵬程。
武鵬程看清楚那金額,眼睛睜大,吃驚地望向丁明琛。
旁邊兩個朋友湊過來看了之後,也是一樣的神情。
叄人面面相覷,不知該還是該拒。
武鵬程再次望向對面的兩個人。
就看那秋雨,也不似上次那樣悲悲戚戚,安靜地站在丁明琛身旁,一副夫唱­妇­隨的樣子。
就這樣,還值得為他們痛苦什么。
傷害已經造成了,發小現在一無所有,這是他們所賜。
他們想用錢來彌補傷害,如果他為了所謂的尊嚴拒絕,他才是傻子。
武鵬程拍了板,將支票下放進口袋中。
秋雨心內總算安慰了些,想說句什么,張了張­唇­,最終還是沉默了。
不論是丁明琛,還是武鵬程,都不想聽到她說什么吧。
保持沉默,默默祝願,是對他最好的保護了。雖不是什么大傷,但丁家很講究,在別墅中為丁明琛辦了洗塵宴。
進門的時候,先放了禮炮,炸了一地的紅屑,又請了法師為丁明琛點了凈水,掛了符,才迎進門。
各位長輩又都給丁明琛封了個大紅包壓驚。
對這一切,丁明琛都很配合,禮貌地應著來自親人們的關心。
丁家家族相聚,中間多了個不熟悉的秋雨,自然成為長輩們的重點關注對象。
秋雨被看得眼光不知往哪放得好。
好像不論轉向哪個方向,都會對上某個長輩的目光。
是一種打量的目光。
雖然只是短短一瞥,但她都能讀懂其中現實的意思:那女孩到底有什么過人之處,能讓明琛搭錢還訂婚。
秋雨不是個在人前畏縮的人,可在這種無聲­精­明目光織成的大網中,她敗下陣來,開始把目光局限在自己眼前一米的范圍內。
她討厭這種挺不直脊梁的感覺。
可在這里,大概,她永遠做不到堂堂正正。
丁明琛不時為她夾菜。
他為她夾菜時,沒用公筷,直接用自己的筷子。
嬸嬸和姑姑對了個眼神,又一同去看徐念泓。
徐念泓朝她們微微一笑,又無奈搖搖頭。
海鮮上來後,丁明琛照例起身布菜,先挑大的給父母長輩們,再和藹地問弟弟妹妹們吃不吃。
分完後,他才坐下,戴上手套,剝好蝦蟹鮑魚,端到秋雨面前。
堂妹看了看自己盤中剛分的大海蟹,羨慕地說:「哥,我也想要你剝好的!」
丁明琛抬眸,溫溫地笑:「將來讓你男朋友剝吧。」
堂妹撅了撅嘴,長輩們見狀,不禁發笑。
秋雨朝著弟妹們說:「你們可以先吃我的,誰不會剝我幫你剝。」
丁家家教嚴,這是絕對不允許的,弟妹們就都禮貌地謝了秋雨,自己動手剝。
其實,倒不是想吃海鮮,而是想吃哥哥剝的海鮮。
席間,堂弟想跟秋雨說話,剛喊了句「秋雨姐」,就感受到了來自哥哥的迫人目光。
堂弟立刻改了口,「嫂子——」
警報立刻解除了。
「嫂子,嫂子,你見過海市蜃樓嗎?」
秋雨說:「見過。」
「我去青城玩了兩次,都沒見過。等下次再去,你帶我玩呀。」
「好啊。」
丁明琛說:「網上攻略很多,自己提前查。」
嬸嬸不由得笑道:「明琛,害怕累著秋雨?」
長輩們都盯著他們笑,徐念泓更是無奈地笑,拿眼神睨兒子。
怪不得說她這兒子,真是跌進去了。
丁明琛倒是很坦然,「嗯。」
幾個弟妹倒抽氣,摸著自己的手臂,已經吃不下這碗狗糧。
長輩們也被逗得樂不可支。
明琛是個內斂文靜的孩子,正派溫和,是弟妹們的榜樣。
誰能想到,有了女友之後,跟之前截然不同了啊。
吃完飯,丁明琛就要帶著秋雨回公寓那里。
徐念泓說:「急著回去­干­什么?長輩們都在這里,再陪著聊會。」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秋雨當然知道丁明琛為什么要急著回去,她都不好意思看徐念泓的眼神,生怕自己的局促被人讀出來。
只聽丁明琛說:「作業落下一些,不能再拖了,會影響積分。」
聽兒子這么說,徐念泓也不好再留,就放兩人走了。
­精­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