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一有負面的情緒波動,或者受了刺激,秋雨就想睡覺。這次也是,上了車,她就帶著滿臉的淚痕睡著了。
丁明琛為她系上安全帶,用濕巾把她的臉和手擦­干­凈,手放在她哭紅的臉頰上,輕聲說:「寶貝,對不起。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他虔誠地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直起身凝視著她。
「以後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他滿足地笑,英俊的臉上綻發出光。
他們回到家,丁明琛將睡著的秋雨抱到卧室。
見秋雨臉有些浮腫,杜梅提心吊膽,待問清楚原因後,她重重地嘆了口氣,眼圈紅了,最終什么也沒說。
從這起,秋雨就不再出門了,也不想見外人,連手機都不碰了,害怕打開後看到那個可怕的視頻和新聞。
丁明琛以男朋友的身份,代替秋豐實,進了秋雨班的家長群,班里有什么通知要求,都由他辦理。
理所當然地,他將秋雨所有證件都在手中保管。
無論是對外還是對內,他成為了秋雨的實際監護人。
秋雨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丁明琛放學回家。她獲取外界信息的唯一渠道,就是他了。
只要他一進門,她就會撲上去,問他今天­干­了什么,學了什么,拿著書本問他題。
丁明琛通常會笑著抱起她,轉幾個圈,再跟她坐在沙發上,聽她說話,回答她的問題。
到了周末,他帶她去幽靜人少的地方玩,兩人在風景如畫的地方相擁相偎。
無論是想要什么東西,想去什么地方,或者有什么開心的不開心的,秋雨都是跟他說,他會為她解決。
她對他的依賴越來越深。把他當成父親般可靠的存在
周末,丁明琛帶秋雨去高爾夫球場。
球場空氣清新,油畫般的綠­色­綿延起伏,望不到盡頭。
丁明琛教秋雨打了一會球,見她出了汗,就立即停下,帶她在涼傘下休息。
秋雨微喘著坐下,薄亮的肌膚透著粉­色­,眼眸黑潤,睫毛都有些亂了。
丁明琛笑著親了她一口,為她倒了一杯青檸茶,chā上吸管。
「你也喝。」秋雨讓他先喝。
丁明琛好看的眉眼舒展開來,就著她的手喝了一杯,又為她倒上,她才咬著吸管慢慢喝。
她低首喝的時候,丁明琛為她擦了擦額角的汗,把她的頭發捋到耳後,微笑著看她。
見有飛蟲在她旁邊,丁明琛拿起噴霧,彎腰在她露出的膝彎處細致地噴了一遍。
她腿上有兩個紅包,在一片白膩的肌膚上很明顯。
丁明琛為她抹了點青草膏,說:「下次不能穿裙子了,穿長褲。」
買服裝的時候,她一定要買裙式的,他只好同意。
「我想穿裙子。多噴點噴霧就好了。」秋雨低頭看自己的裙子,穿這一身讓她心情好。
盡管不希望如此,但丁明琛也不再說什么了,秋雨的執拗他是了解的,她要是不高興,他也跟著抓心撓肝。
游覽車經過,上面有個漂亮女人向他們打招呼:「明琛,今天過來玩呀。」
說著,她下車走過來。
丁明琛起身,將她擋在涼傘外,態度頗冷淡,「我帶女朋友來玩。」
那個女人去看秋雨,臉上堆笑,「這就是秋雨呀,長得真漂亮。你們倆真是郎才女貌。」
丁明琛始終連絲笑容都沒有,冷漠地下了逐客令,「我們要休息一會。」
那個女人沒看到似的,一直笑吟吟的,又將車上的兒子叫下來,熱絡地向丁明琛打了招呼才走。
秋雨問:「那個阿姨是誰?」
丁明琛笑了笑,「一個不怎么熟的長輩。」
秋雨有點不高興,他以為她是傻了嗎,把她當傻子哄。
那個女人對他很諂媚,像是有求於他家的樣子。
察言觀­色­的能力很強,說話的功夫,眼神也好生打量著丁明琛的眉眼,帶點小心翼翼,一副討好的模樣。
看得出身段和容貌都有在­精­心維護,比起同齡人顯得年輕有活力。
女生可能都有第六感。
秋雨心里有個大膽的猜測,只是不便說而已。
在vip中心沖完澡,秋雨正在吹頭發,不期與鏡中的女人對上目光。
素顏的女人保養得也很好,她沖秋雨友好地笑:「我叫尹莉,是明琛爸爸的朋友。」
果然是。
秋雨的手頓住,直到頭皮處太燙她才反應過來。
她很生氣,將吹風機關掉,眼神冷冷地望向尹莉。
這個女人把這么齷齪的關系開誠布公地告訴她,是什么意思呢。
尹莉似乎讀懂了她的情緒,仍笑著,說:「這個圈子就是這樣,沒有誰是例外。」
見秋雨若有所思,她又笑道:「我看你乖乖的,怪惹人疼的,就多說了兩句。要是冒犯到了就當我沒說。」
她的話如流彈,­精­准­射­中秋雨心里最惶惶不可終日的角落。
如果一個男人家族中的男­性­對婚姻的忠誠度都高,那么很大概率上,這個男人也會專一。
反之,則不是。
這也是為什么一定要考察對方家庭的原因。
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這都是古人的人生閱歷總結。
何況,現在的她,完全沒有任何優勢。
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回去的路上,丁明琛覺察出異樣,從方向盤上拿下一只手,拉著她問:「寶貝,怎么了?」
秋雨靠在椅背上,有些沒力氣,「沒怎么,有點累。」
「一會就到家了。回去早點睡。」
聽她這么說,丁明琛稍稍放心。
秋雨的婚戀觀很清醒,高中就說結婚一定要考察對方的父母作風、家庭情況,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貧賤夫妻百事哀」,小小年紀,早已與女同學們把婚戀問題探討得很深入。
所以,尹莉的事,他隱瞞了她。
今天毫無預備地讓秋雨遇到尹莉,他有些慌,秋雨那么聰明,一定看出來他在瞞她。
他怕秋雨因此不高興,不過看起來應該不是。
丁明琛暗松口氣,眼神望向遠方,對父親的恨意又增了幾分。學期中,班級和院系的活動增多,丁明琛也忙了許多。
回到家,還是會接到不少電話和信息。
他打電話的時候,秋雨也不離開,就在旁邊看著,聽著。
有一天,秋雨終於忍不住了,「黎笑非每晚上都給你發那么多信息。」
「只是聊班級工作。」丁明琛暗暗發笑,打開手機,給她看聊天記錄。
秋雨把手機推到一邊,扭了頭說:「不看!」
她曾瞥過幾眼,有個女老師經常找丁明琛聊天,創造話題的那種聊。
但凡丁明琛熱絡一點,火星子就會立刻點著。
從初中起,對丁明琛有好感的女生太多了。
包括現在在學校里,他身邊的優秀異­性­也很多。他每天認識了誰,跟誰說了話,跟誰一起吃飯、一起工作,她都不知道。
所以,她不敢細看。
怕看到曖昧的話語,不知該如何做。
現在的她,­精­神上和物質上都完全依靠丁明琛,她沒有底氣去抗議什么。
況且,誰都比她強吧。
她清楚的很。她是個為了逃避痛楚,龜縮在自己世界里的傻子。
「真的沒什么,秋雨,你看一下。」丁明琛溫柔地哄著她,試圖將她的臉轉過來。
秋雨不肯,恰好此時,丁明琛的手機響起,原來是黎笑非給他打電話。
丁明琛接起來,話筒里的聲音很清晰,「班長,到家了嗎?」
「什么事?」
黎笑非雖然是在說公務,中間卻總是攙著幾句調皮話,打趣一下丁明琛,並且總會適時地嬌笑兩聲。
盡管丁明琛回應的也只是平淡的公務,也不妨礙她的快樂心情。
丁明琛耐著­性­子回電話,見秋雨獨自一人回屋了,他的眼神追隨著秋雨,對話筒那邊說:「我女朋友叫我。你核對之後交給老師行了,再見。」
掛了電話,見秋雨落寞地坐在桌前,「嘩嘩」翻書,也沒個目的,翻來覆去地翻頁。
「生氣了?」丁明琛俯首打量她。
秋雨使勁搖頭。
「作業寫得怎么樣,有不會的嗎?」
秋雨還是搖頭。
「今天還沒親我。」丁明琛靠近她。
秋雨又搖頭。
丁明琛跟她額頭抵額頭,有些求她的意味,「寶貝,跟我說句話好不好?」
秋雨躲開了,低頭絞著手不說話。
她一緊張無措就會絞手,丁明琛不由得擔憂,俊朗的眉目中染上幾分焦急,「秋雨,有什么事嗎?」
秋雨鼓足了勇氣,說:「明琛,我們分手吧————————————————————————————
遺忘和睡眠,一定程度上,是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小雨沒傻哈,智商和理智都在。
變態的第一步,是折斷翅膀,切斷她與外界的交流,讓她只有他。
某人真的該去接受心理治療了。
當然,大家也知道啦,老丁的老同學也沒那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