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舊情未逝,又遇新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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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娜離開酒店後,也不敢回家,就直接到了步行街的店里。早上的步行街,人煙稀疏,那些經常光臨的顧客,大都是獻身於夜生活的使者,這時候大概有的醉倒在自家的床鋪上,有的躺進了男人的懷里,墜入夢鄉。她們絕少像街上步履匆匆、急著趕時間的上班一族,也不像那些悠然自得、剛從廣場公園晨練歸家的半老徐娘。

曼娜在店里翻弄著賬本,玻璃門一推,卻見丈夫何為進來,她的心頭一盪,正想尋個應對的辦法。沒想何為倒先開口:「我打這經過,見這么早就開門了,就進來看看。」

曼娜不知該怎樣應對,臉上一時凝住了。

何為以為她生氣了,從褲袋里掏出一大卷鈔票出來,他說:「上次拿你幾千塊錢,先還你。」

說完,就忙著點鈔票。他說:「老婆,這幾天手氣出奇的好,昨晚通殺三家,他們還不服,誰也不想罷休,我就跟他們纏斗到天亮。」

曼娜松了一口氣,嘴上也不輕饒他:「你就顧著在外頭瘋,我說,我替你交的罰款,你總得也歸還吧。」

「再過幾天,一准還的。」

說完,打起了呵欠。他湊到曼娜的耳根輕聲說:「真想回家摟著你睡覺。」

曼娜推開了他,說:「去去,回家去。」

他邊走邊說:「中午我就不做飯了,你自己吃吧。」

說完,哼著一首不著調的曲子揚長而去。

曼娜捂了捂胸口,見沒其它的事了。她的手掌窩著,在­唇­上輕拍,似乎要把探頭探腦的呵欠送回去。就搬個躺椅,在櫃台後面閉上了眼睛。

當年,表哥少華讓曼娜領略到了男歡女愛那種撲朔迷離、欲仙欲死的滋味。

而隨著他的遠走高飛,曼娜愛情的故事像潮汐中的大潮,來得轟轟烈烈,又去得悄然無蹤。風停了、浪靜了、潮汐悄悄地退卻了,只有她的胸口能感受到它浪卷濤涌,撲棱棱地一陣子,隨後又是撲棱棱地一陣子。

曼娜回到了體育學院,快一年就畢業了,功課也不多。那時候,她的身體還不是現在這副豐腴飽滿、風情世故的樣子。

那會兒,她只有十八歲,一副青春期女孩子特有的誇張而神經質的表情,整個人經常地心神恍惚、不知所措,總像有一股悶氣壓堵在心頭,以至心間的煩躁使她常無緣無故發怒,平白無故地惱火。而無論在哪里,對那男女間打情罵俏、嬉鬧玩耍,特別是那些語帶雙關的、涉及到­性­事或男女東西的話語、詞句,都異常地敏感,聽得心頭亂跳、興致勃勃,好像心里很受用,如同熱天吮吸著冰­棒­般那涼入心肺舒暢服貼的感覺。

她便變得憂郁起來,眼睛總是出神地對著某一處,好像多了許多的心事,平日間的歡聲笑語減少了,走動舉止也檢點得多。

那一年,她們學校新來了一老師,很年輕,叫林濤,是一個歸國的華僑。

曼娜第一眼見到他,就覺得他英氣逼人,酷似那年代紅極一時的電影明星。

林濤蓄著一頭長發,長條臉,白凈而且勤於修理,更顯出了本來就十分端正的五官。

他的鼻梁高而挺直,眉棱突起,眼睛陷下。他的眼睛有一種天然的、思考的光芒,使他很肅穆,也很深沉,一點不輕薄,也使他極其年輕的歲數有了成熟男人的意味。

他留著一頭飄逸的長發,每當他站在她的隊列前面講話時,頭一甩動,那頭黑發便很瀟灑地舞動起來。他為人師表、不失風度,臉上是一種嚴肅、端庄,姿態則很挺拔的。走路也挺著腰,端直的,目不斜視的,一步一步邁著。

女生們還很狂熱地崇拜於追逐,有人說他的眼睛很深邃,有所隱藏,像一個蒸發著霧氣的深潭。而有人說,他上下兩排眼睫毛很濃很長,甚至稍稍彎翹;她們說,眼睫毛長的男人多情。女生們­干­什么都是一窩蜂,有一些是真喜歡,有一些則是盲目的,瞎湊熱鬧。

曼娜就不,她沒有加入潮流。

有一天,在禮堂上完了體­操­課後,他把曼娜叫到身邊,他對曼娜說:「你的基本動作都不到位,像這樣下去,將來考試,你是過不了關的。」

「我就是體­操­不好,別的項目我能行。」

曼娜小聲地咕嚕著,眼睛卻瞟向別處。

那邊,有些女生還在樂此不疲地練習著跳馬,當她們雙腿分開撲向那一個綠­色­的怪物時,臉上總是帶著高興而驚慌的表情,曼娜想所有的chu女都會有這種表情。

「我想,是你的身體協調­性­不好,使你的動作幾乎變了形。」

林濤的聲音有些加重,他的確心里生出了不悅,所有的女生都巴不得圍著他團團亂,惟有她——曼娜,從沒拿正眼對著他。林濤更是氣惱,他看出她已發育完好了的體形,一身上下沒有肌­肉­,全是嘟嘟的肥­肉­,沒有彈­性­和力度。他還特地圍著她轉了一圈,翻過來、側過去地觀察她,尤其她的腿、臀、胳膊。果然,是腿長、臀圓、膀大,兩個ru房更是高出其他的同學,高高聳著,山峰似的。

他只好耐心地說道:「曼娜同學,我找到了你身上的症結,你的腿長得太長了。」

「長得長,又不是我的錯。」

曼娜說道。

讓一個男人這么細致地考察她的身體,曼娜心里有股說不出的滋味,她自然覺得羞恥。為了克服這羞恥,便做出滿不在乎的傲慢樣子,更高地昂首、挺胸、撅腚,眼珠在下、眼角里不看人似的看人。這時候的曼娜,幾乎跟他差不多高。

「我來給你開小灶。從明天起,下課以後,我來訓練你。」

沒容曼娜做出答復,林濤便揚長而去。

隔天其它的課剛下課,他就站在曼娜班的教室門口。女生們一個個窒息憋氣走得春風拂柳一般,他卻只對曼娜歪腦袋。曼娜只好乖乖地跟著他到了禮堂。

學校的禮堂,如今已變成練體­操­的地方,擺放著一大堆器械和海綿墊,寬敞的里面沒幾個人。林濤讓曼娜看著自己做了幾個高難度的動作,曼娜見他騰躍身輕似燕,縱跳如履平地,旋子,筋斗,要什么有什么。下腰,可下到頭頂與雙腳並在一處;踢腿,腳尖可甩至後腦勺,是真功夫。

他微喘著氣地對曼娜說:「這是我參加亞洲賽時的一套動作,該你了。」

他讓曼娜先壓腿、開胯,讓她仰面躺在地板上,蜷起兩腿,再朝兩邊使勁分開,直到膝蓋兩側各自觸到地面。待到她爬起身來,紅漆地板上便留下了一個人形的濕印子,兩腿蜷著朝兩邊分開,活像一只青蛙。那印子要過一時才能­干­了褪去。

他說韌帶的松緊是關鍵,便努力地幫她拉韌帶。背靠牆站好,他幫助她將綳直的腿朝頭頂上推。他推得用力,臉蛋貼著她大腿的內側那兒,曼娜的大腿根部隆起如墳,那地方已經豐碩到了無法再豐碩的地步,猶如早熟的果子。

讓林濤挨得那么近,兩人又脫得只剩一身單薄的練功服,便能互相嗅到又香又臭的汗味兒和體味。林濤的味很重,他身上的汗味混合著熟悉的男人腋下的那股氣味,搞得曼娜頭暈目眩。曼娜驚異於男人所具備的那種­性­感氣味,它們深深地吊起了她的胃口。

這時,她的體內就有一股熱流在涌動,攪得她心不在焉、身不由己,曼娜拼命地綳直腳根,­肉­體的疼痛給了她一種奇妙的快感,幾乎為了這疼痛而陶醉。越是疼痛,她便越是憐惜自己,那心中的一股迸發熱流也就安息了。她是盡力地扭曲自己的身體,將身體彎成什么也不像的形狀,這才鎮定下來,對自己的嚴酷使她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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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持續了幾天,林濤對她的要求越來越嚴格,好像要把她培養成世界冠軍似的。

曼娜練跳馬,他就站到了木馬的那一端,當曼娜一個身體躍過木馬,一個趔趄猛向上沖時,他就攔腰將也摟抱住了。

「不要!」

她想嚷,不料聲音是暗啞的,嚷不起來。

她一猛頓,穩住了身子,他早已將手挾在她的腋下,沒等她調整好身子,已經將她攬進了懷里。他指導著曼娜,說她跳得不夠高,除了彈跳的力量不夠外,她助跑的速度也不夠快。他做了示范,他將上衣脫了,袒露出極白而且滑膩的背脊。

褲頭是平腳的,綳得過緊,深深地勒進大腿根部。他的胸脯與周身都起著一塊塊健壯飽實的肌­肉­,猶如吸的養分,全部茁壯了這群疙瘩,一塊塊飽滿著,表示著他旺盛的青春體魄。雙腿也是一樣,一用力,肌­肉­帶著明顯的線條,待到慢慢兒地平復下去,便留下一個個褐­色­的凹坑,這凹坑尤其布滿在他的大腿臀部上,使那地方極像一塊粗糙堅硬的岩石。每一口褐­色­的疙瘩都溢著一顆碩大的汗珠,通明著。

她就站在那端的扶把上壓腿,看著他在空中做了個漂亮的騰越,下地時穩如泰山,紋絲不動。曼娜的眼光不自覺得瞟到了他運動短褲的中間,那地方鼓蓬蓬的,極像藏著一件龐大物件似的。曼娜覺得有趣,在那兒瞅住了,直瞅到仿佛能感覺那物件的形狀大小來。

曼娜一陣眩昏,再也克制不了內心的­骚­亂了。

她喘著粗氣,因為極力抑止,幾乎要窒息,汗從頭上、臉上、肩上、背上、雙腿內側傾瀉下來。她趕忙走開到了那一端,笨拙地猛跑幾步,就要躍上木馬,到底還是沒能跳過。她的小腹重重地碰撞了一下,曼娜聽任自己的身體由於失敗狠狠地砸到木馬上,痛得幾乎要叫出聲,她卻忍著,掙扎爬起,再做第二次絕無成功希望的嘗試。

疼痛過後,卻覺得自己是受了欺騙的,可憐而無助,便十二分地自愛起來。

每一舉手與每一投足,都是用著既委屈又自尊的態度做著,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作態,卻只茫茫地感到這種折磨有了新的目的似的,更富有意義了。那不僅是自我壓抑,不僅是為了達到目的,似乎還格外的有了一份表演的意味。

可是用不了多久,那股熱流又在她的身上奔騰了起來。而當他走開、單獨留下她一人的時候,那種自我折磨的決心和信心,便會消散,渾身的興奮與緊張,一下子松弛了。她的心里生出一股凶惡的念頭,她想要弄痛自己。便下了狠勁,那陣跑動既快又有力,騰起的高度也比剛才飄逸,雙臂奮力地一撐,眼看身體過去了,但偏偏小腿碰著了,她整個人像一個麻袋似的重重摔落,她不由得尖叫了起來。

那尖叫如同汽笛長嘯,把他嚇了一跳,他緊張地跑過去,摟住她,問她怎么樣,曼娜賴在地上不起來,也不說話,只是躺在海綿墊上滾來滾去哭泣起來。他抱著雙膝觀察,見只是在小腿那兒碰著了,青紫的一大塊,其它並沒有大礙,他還不是老實的抱著,時而伸直一條,只抱一個膝頭。時而伸直另一條,只抱另一個膝頭。當他擺弄她伸曲腿的時候,曼娜飽滿的腹部與胸部,便十分結實的波動一遍。

他松開她的膝頭。她並攏了雙膝,用胳膊抱在胸前,繼續哭著,他只得站起來去拉她。她的身體雖不沉重,但她故意硬往下墜著,可他卻是力大無窮,十分輕易地拽起她來,她渾身已經滾得漆黑,兩只漆黑的手無所顧忌地揉著眼睛,染黑了淚水,臉上流滿了骯臟的眼淚。

他說:「天太晚了,下課吧。」

她不聽,依然哭著。默默地穿上了外衣,步履蹉跎地走出了禮堂,由於有了安慰,哭得更加傷心,那傷心也更加真實。

林濤跟在她的後面,發現她不是往宿舍去,也不往飯堂,卻隨著體­操­房旁邊曲折的石價往山上去,他緊跟著她,見她在樹林前的停住了腳步。林濤來到了她的身後,一手托住曼娜的肘部,另一只手捏住了她蹺著的小拇指的指尖。她並不躲避,仿佛絲毫不察似地佇立著。

林濤望著她的左耳,下巴幾乎貼住了她的腮幫。曼娜感到了後面他溫濕的鼻息。林濤松開手,十分突兀地把曼娜攬進了懷抱。他的胳膊是神經質的,摟得那樣的緊,下身那兒隆起的一堆壓在曼娜豐碩的臀部,臉貼在了她的後頸上。曼娜猛一驚,卻不敢動,僵在了那里,連呼吸都止住了。

但只是一會兒,曼娜的呼吸便澎湃了,大口大口地換氣。她喘息一次,他的下­体­就要在她軟綿綿的臀部上撞擊一回。林濤的手指在她的身上緩緩地撫摸,像雨天里屋檐下來的流水,開了岔,困厄地流淌。

他的手指流淌到她的胸部的時候,曼娜終於醒悟過來了,曼娜沒敢叫喊,她小聲央求說:「別這樣。」

曼娜掙脫了他的束縛,迅速地往林子里走去。保持了一段距離,剛好能聽見他的腳步聲。曼娜一直跑到林子深處,她在茂密的槐樹前停住腳,聽著林濤的雙腳一步又一步向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