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舊情未逝,又遇新歡(2 / 2)

林濤站在她的身後,貼得很近。她的後頸感受到他的灼熱呼吸。她屏住氣。

心臟在嗓子里頭拼了命地跳。

一陣風吹過來,把樹梢弄著窸窸窣窣作響。他們不由得同時哆嗦了一下,這顫抖如同電流一般,在空中相遇,流通,他們忽然覺出彼此就在附近。心跳了,腳步卻沒有移開。她回頭望了一下,正望見他的目光,她忽然向後退了一步,退進一個寬敞的林蔭的遮蔽里,那林蔭是一棵高大槐樹。

他隨即也追了過去。槐樹茂盛的樹葉把周圍籠罩得一片­阴­暗,風似乎越來越大,搖晃著樹梢、吹拂著樹葉。他站了一會兒,伸手憑空地摸了一下,什么也沒摸到,卻感覺到她的躲閃。

她笨拙的躲閃攪動了平穩的氣流,他分明聽見了聲響,如潮如涌的聲響。然後,他又向前去了半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在向後縮,他卻攥緊了,並且擰了一下。她似乎「哎喲」了一下,隨即她的背便貼到了他的胸前。

林濤又再一次將她嬌柔的身體擁入懷中。曼娜呼出一口氣,幾乎癱軟在他的胸口了。天哪。我的天。頭頂上的樹葉讓風吹拂得搖晃。風發出了細密而又疼痛的呻吟。周圍發出了­干­草的醇厚氣息,彌漫在他們身邊。他使勁擰著她的胳膊,她只能將一整個上身倚靠在他的身上。

他是力大無窮,無人能掙脫得了。他的另一只手,便扳過她的頭,將她的臉扳過來。他的嘴找到了她的嘴,幾乎是凶狠的咬住了,她再不掙扎了。風似乎不吹了,樹梢也停歇了,一切卑微瑣細的聲響都被槐樹的蔭影吞沒了。

曼娜突然醒來了。那真是一種大夢初醒的感覺。夢醒之後的曼娜,無限地羞愧與凄惶,她弄不清自己剛才到底做了些什么。她迅速地整理了身上的襯衫,沖出了一樹槐蔭的黑暗。林濤被丟在槐樹的蔭影正中央,耳朵里頭充滿了她腳下踏著枯草爛枝的腳步聲,急促得要命。

林濤想叫住她,可他實在不知道還能對她說什么。他就覺得羞愧難當。天已經不再那么漆黑了,卻又沒有亮透,是夢的顏­色­。林濤垂著手,呆呆地站住,不知身在何處。

3

出於本能,當曼娜吃過了晚飯洗過了身子後,走到宿舍的門口。站在門口,她的心中便不再是茫然了,而是反悔與後怕,眼淚說上來就上來了,一點准備和預示都沒有。

她抬起頭,看著宿舍微閉著的門,她覺得真不可思議。表哥少華的影子清晰地映在她的心頭,那個影子在她心里蘊藏了那么長的時間,但忘記他居然是這樣的容易,像羽毛在風中,無聲無息地就飄出來了。

曼娜不敢久留,她推開了門,用力整理自己的心情。她忍住了淚水,但傷心卻忍不住。後悔這種東西居然是如此厲害,它長滿了牙,咬住你就不再放松了。

同室的幾個姑娘還在,有一個這一刻歪在床上,似乎心頭有了什么事;有一個在窗前對著那張臉擠著粉刺;室內拉著橫直的塑料繩索,女人的小玩藝沿掛得東一件西一件的,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窗外高音喇叭里的歌聲一陣又一陣飄進來,與寢室里頭胭脂香粉味與襪子的氣味混雜在一塊。桌子上有旋開了的香水瓶、吃完了的未來得及洗滌的飯盆與碗筷、還有兩副紙牌。

曼娜徑直往窗下左側的下床走過去,那是她的鋪位,她一pi股坐下去,手里捏了一只­色­塑料發卡。那個發卡是表哥少華送給她的,她從沒讓它離開過她身上。聞到了寢室里頭香味與襪子和短褲的混雜臭氣,氣味里頭全都是青春的分泌物。曼娜聞到這股氣味就陷入了緬懷,這種緬懷使她對往昔的感情有了一種出格的敏感,一點一滴都有了逝者不可追的莫大失落。香味與襪子的氣味使曼娜的懊喪越發紛亂了,夾雜了反悔和自卑等諸多雜念。

那個夜晚曼娜失眠了,屋子里一片漆黑。漆黑伴隨了被窩中人體的氣味、腳丫和煙的氣味。她睜著眼睛。她的黑眼睛如這個時刻與這個房子一樣,沒有亮的內容。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在黑暗中,她知道自己有一雙黑眼睛。她悄悄地撫摸自己。她的手指辨得出自己的身體輪廓。她對自己說:我怎么就這么不爭氣。這時她的指頭在自己的兩只ru房之間停住,把自己的手假想成另一雙手,那雙手撫弄在她的ru房上,仿佛彈擊風琴雪白的琴鍵,弄出了一排響來。

她的身體在那只手的彈奏下涌動了吟唱的願望,她聳起了胸脯,她的身體隨著指頭長出翅膀想飛,像遠飛的大雁。|­乳­頭尖硬了起來,大腿根部那飽滿的­肉­­唇­濕潤了,液汁流淌出來了,沾濕到了那叢卷曲的毛,而眼睛也滲出了眼淚來,掛滿了她的面頰。

隔天下課後,曼娜早早地就到了禮堂,在已經磨平了的紫紅­色­地氈做著一些准備動作。曼娜穿著短袖的紅­色­運動衣,半截的褲子只到了腿肚子。

林濤早就來了,曼娜裝著沒看見,誰也沒留意到發生在他們兩人身上的那一點隔閡,他們自己也覺得再也恢復不了昨天那一種明澈的心情,都像懷了鬼胎似的,有點躲閃,也不再互相打招呼。他跟著一個老師就在一旁,指指點點地商量著。

曼娜的腳尖劃著空洞的半圓形,有絲光亮耀眼地掛在腳尖,在空中甩出去半個光圈。她過分突出,突出得已經變形了的臀部活動出誘惑的形狀,他十分的想在上面揣上一把。她覺出他的注視,心里則是十分的快意。他的目光滾熱地撫摸著她修長的腿,那腿變換著優美的線條,在他眼里卻是一派眼花繚亂的夢幻。

她無休止地踢腿,韌帶一張一弛,又輕松又快樂,不由要回過臉去瞅他。不料,他早已走了開去,去指導著別的一組學生。她頓時泄了氣,腿仍是一下一下地踢著,卻失了方才的­精­神。

林濤指點著那些男生在單杠上翻滾,他雙手平垂著,感覺到她目光的襲擊,擊在他最虛弱最敏感的地方,他情不自禁地一哆嗦,縮起四肢,蜷成了一團,她的目光早已回。他心灰意懶地停止了指導,呆了一會兒,挺起身體,重新抖擻起來。他走到她的身邊,站住了,努力掙扎了一會兒,不由憋紅了臉,喃喃地開口了:「原諒我一時的沖動。」

她沒提防他會說話,更沒提防說出這種認真的話來,不由也窘了,腳尖慢慢低落,臉也漲紅了,回答說:「沒什么。」

還好笑地笑了一聲。

「我再也不冒犯你了。」

他說,又補充了一句,「希望我們不能像以往那樣相處。」

「我無所謂。」

她說,眼瞟著他又加上一句:「你真的不懂得女人?」

他心里卻怦怦地跳著,覺得事情有點不平常了。

就這樣,他們說起話來了。可是,說話的境界似乎還沒有不說話的美妙。一旦說話,那緊張便消除了,隨之,那一種興奮;那一種莫名其妙的等待事情發展的激動與好奇,那一種須以默契來交流的神秘的意識,也消失殆盡了。然而,彼此終究是輕松了,要承受那一種緊張畢竟是太吃力,也太危險了。究竟是什么樣的危險,誰都不明白,然而那一種冒險的心情,卻是誰也都有的。

他們在一起又練得很晚,待曼娜趕到飯堂的時候,飯堂早就關了門。曼娜只好餓著肚子回到宿舍,拿著自己的臉盆鐵桶,到洗澡房里嘩啦啦地將自己沖洗一番,等她獨自沐浴完畢,披著濕淋淋的頭發,紅潤著臉蛋,西施浣紗似的將盛了臟衣服的臉盆斜端在腰間,走出洗澡房門口天已完全漆黑。

曼娜走在林蔭掩映的小道,快近她們的宿舍時。林濤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仿佛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幸好被曼娜在門口撞上了,要不然他非闖進屋子不可的。

林濤的出現,仿佛漆黑的夜空突然跳出了一輪月亮,月亮的四周還帶上了一圈極其巨大的光暈。曼娜總算處驚不亂,她丟下手里的東西回頭就跑。林濤跟在她的身後。他們只是分開著,自顧自走著。曼娜再次沿著石階朝山上走,林濤也跟著上了山。這時的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天很暗,他們全被黑暗裹起了,各自裹著一披黑夜的幕障獨自走著。其實,彼此才只有十來步的距離。

夜晚的山崗十分安靜,有微風緩緩地流動,輕輕拍打著林梢。幾點隱隱的燈光,風很涼,裹著濕氣撲來。

曼娜走到了樹林里,他則走在樹林的外面。露水浸濕的土地在腳下柔軟而堅韌,腳步落在上面,再沒有一點聲響。她張開兩只手,輪番摸著兩邊的大樹。左手扶住一棵,等右手扶住另一棵時,左手便松了,去夠前邊的。粗糙的樹皮磨擦著她的手心,微微地擦痛了,卻十分的快意。

他們繞了一圈又回到了禮堂,禮堂的正面是一塊開闊的­操­場,­操­場立著兩個高聳的籃球架。孤零零的,極像兩個哨兵。曼娜回過頭來的時候目光正和他撞上了,林濤笑了一下,曼娜也笑了一下,短短的像一片風,沒有來處,也說不出去處。

露水浸濕的土地在腳下柔軟而堅韌,腳步落在上面,再沒有一點聲響。進入禮堂時,里面所有的燈都滅了,連月亮都沒有,是個沒有月亮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如同墮入了深淵。曼娜轉到了後台,那兒存放著他們廢棄了的海綿墊和沒用的器材,四周空寂得令人驚悚,洋溢著織物、木頭和鐵銹的混雜氣味,又新鮮又陳腐。林濤就站在這股濃郁的氣味里頭,同樣帶上了新鮮與陳腐的氣息。曼娜弄不懂怎么剛一見面自己就背過臉去了。

4

林濤張開雙臂摟住了渾身發軟的她,當她再一次伏到他肩膀的時候,她嗅到了濃重的汗味兒。那一款熟悉的男人味兒,足使她神魂顛倒、欲仙欲死。他的嘴­唇­尋找著她的嘴­唇­,他堵住她嘴­唇­的時候,感到了她一陣慌亂的躲閃。

他把她的身子摟緊了,狠狠地壓住了她的嘴­唇­,他的胸脯感覺到了她隆起的胸脯,那微袒露著的衣領雙峰半­祼­著,擠壓在他的胸膛上,暖烘烘、濕漉漉。

他同樣暖熱而汗濕的胸脯,與她的胸脯滯澀的磨擦,發出聲響,輕微地牽扯得疼痛。

他的膝頭覺出了她努力活動的下­体­,他的手覺出了她渾圓結實的肩頭和頎長的脖子,那脖頸由於氣喘,一緊一松。沿著汗濕的頭發,他的鼻子覺出了她腦後盤起的發辮的觸碰,帶著一股濃郁的香濃氣息,上面有一枚冰涼的發卡,戳痛了他的臉頰。

曼娜全身的感覺都蘇醒過來,從急迫的親吻中解脫了出來,大口地喘著氣。

然後,主動地迎接他舌尖的挑逗,於是又重新地緊張起來。與方才那抑止了全身心的緊張相反,這會兒,所有的感官和知覺全都緊張地調動起來、活躍起來。她的舌頭努力地伸吐著,變成了機械­性­的動作。

她嵌在一個火熱的身體里面,一個火熱的身體在他懷中­精­力旺盛地活動著,哪怕是一絲細微的喘息,都傳達到他最細微的知覺里,將他的熱望點燃,光和火一樣噴發出來。

禮堂的後台像一個巨大的倉房,粗大的木梁架住三角的房頂,一些燈綴在沒有油漆的木梁上,一盞一盞搖晃。他慌亂而又急切地扒除她身上的衣物,曼娜的身後是一堆廢棄了的運動器械,還有一些裝進了麻袋的海綿,麻袋的袋口捆扎不緊,一些零碎的海綿從袋口丟落出來。

林濤忙亂地將手在她的身上摸索,同樣她也把手伸到他的襯衫里去,撫摸著他的胸膛溜滑而又光潤,滾動在皮膚上,有一種沁人心脾的細膩。

林濤粗魯地將她重重地摔下去,松軟的麻袋像是迎了上去似的,重重地拍在她的身下。她接觸到溫熱的粗糙的麻袋,忽然的軟弱了。

她翻過身來,伸開胳膊,躺在上面,眼睛看著上面三角形的屋頂,那一根粗大的木梁正對著她的身體,像要壓下來似的。那黑黝黝的屋頂像是深遠廣闊的庇護,心里空明而豁朗。

這時候,在她的眼前,立著一具光­祼­著的男­性­軀體,鋼筋鐵骨般的、結實峭拔的胸膛。大腿是那樣的突出挺拔,肌­肉­迅速地縮到背面,隱藏了起來。她將頭朝後仰著,抬著眼睛望著那腿,腿上有一些粗壯而疏落的汗毛,漆黑的從雪白的皮膚里生出。還有一根臌脹了的堅挺如鐵的­棒­­棒­,粗碩的gui頭搖晃著,像張牙舞爪的野獸躍躍欲試。

林濤像大鵬展翅一般俯沖下來,­棒­­棒­就像披堅執銳的一柄利器,隨著他狠狠下壓的動作,如同轟轟戰車所向披靡,­棒­­棒­在她雪白的大腿頂端活動。gui頭挑刺起她的兩瓣­肉­­唇­,一下就擠壓了進去。

曼娜有些不適,她誇張地怪叫起來,讓他措手不及,他就停了那么一下,然後,又狠狠地戳了進去。他把一腔滾燙的光與熱都傳達給了她,她什么也感覺不到,只覺得身上壓上了一個燒紅了的鐐銬,鐐銬得按捺不住。可一旦等他沒有壓著,鐐銬消失,身上又一陣空虛,說不盡的期待,期待他重新附上身來。一旦上來了,則連心肺都燃燒了起來,幾乎想翻倒到地上打個滾,撲滅周身的火焰。

他的手卻像鉗子般挾住她的身子,不允許她滾落,­棒­­棒­卻深深地抵在她的蔭道里面,他凶狠的撞擊,令她的恥骨生疼。他像是被一個巨大而又無形的意志支配著、­操­縱著,一遍一遍抽送著,將那濕淋淋的­棒­­棒­壓落、拋起,一遍又一遍,無盡的重復,一遍比一遍激越,讓她來不及喘息。

久違了的快感,從靈魂深處密密麻麻地升騰而起,那種舒心悅肺的感覺如平靜湖面的一圈圈漣漪,一波一波盪漾開來。她的蔭道里甜蜜的汁液充沛滋滑,那陣飽脹欲裂般的不適消失了。漸漸的她忽然輕松起來,不再氣喘,呼吸均勻了,迎合著動作的節拍。

軀體自己在動作,兩具軀體的動作是那樣的契合。他每次起升騰起伏都那樣輕松自如而又穩當,不會有半點閃失,似乎這才是他應有的所在,而躺在下面的她挺腰展胯,焦灼的等待。當他狠狠地侵入時,她才覺心安,沉重的負荷卻使她有一種壓迫的快感。

他們所有的動作都像是連接在了一起,如膠如膝、難舍難分、息息相通、絲絲入扣。他在她身上滾翻上下,她的胸脯給了他親密的摩擦,緩解著他皮膚與心靈的飢渴。他一整個體重的滾揉翻騰,對她則猶如愛撫。她分明是被他弄得疲累了,壓得幾乎挺不起腰,高舉的雙腿在打顫,可那使人發瘋的動作卻一次也沒有中斷。

夜已經深了,外面有晚歸的同學匆匆的腳步聲,還有人用力的開窗,又用力的關窗。這一切,他們都聽不見了,情yu籠罩了整個世界,一個激越的不可自制的世界。

林濤在一陣瘋狂的縱送下,突然僵住了,那­棒­­棒­在她的蔭道里跳動著、臌脹著、瘋長著。曼娜似乎知道怎么一回事,她使出渾身力氣推開他的身體。­棒­­棒­脫離了她的身體,就在她的大腿內側,林濤一泄如注,那股濃濃的jing液迅速濡濕了她的大腿。

她的手摸索在他的腋下,肋骨是清晰可見,整整齊齊的兩排,皮膚似乎已經消失,那肋骨猶如鋼鐵一般堅硬,擋住了汗水。汗水是一滴一滴往下流淌或被滯住,汗水在他身上形成明明暗暗的影子。

而她卻絲絨一般的光亮細膩,汗在她身上是那樣一並的直瀉而下。

兩個水淋淋的人兒,直到此時才分出了注意力,看見了對方。在這之前,他們從沒有看見過對方,只看見、欣賞,並且憐惜自己。如今他們忽然在喘息的機會里,看到了對方。

兩人幾乎是赤­祼­­祼­的映進了對方的眼瞼,又好似從對方身體濕漉漉的反照里看出了自己赤­祼­­祼­的映像。他們有些含羞,不覺回避了目光。一直到他把灼人的熱情揮灑­干­凈,他們的身體才得以分開,曼娜站起時,麻袋便留下一攤汗跡,正是一個pi股的形狀。

她突然就想起了漫天的燦爛的野山花,紅艷艷的一望無際,散發出大地與陽光的香,那些粉紅的花朵,而今凋謝得無影無蹤,變成了殘敗而又暗談的花瓣。

這時,霧氣白了黑夜,已是三星沉西的時候,兩人才像幽靈似的先後出現在禮堂的外面,蓬著頭發,亂著衣襟,眼睛在黑暗里灼灼的閃亮。經過了廣闊的­操­場,兩人這才挽著手,像放假回家的小學生一樣,只是純潔地挽著手一悠一悠地回去了。

僅僅是兩只手的接觸也使他們覺得了親密。一直走到離他們住的宿舍一百米的地方,他們才松了手,忽又覺著自卑的壓抑。房間里傳出的咳嗽聲和睡夢中的咕嚕聲,就好像從另一個世界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