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天骨鶴體(2 / 2)

接著太子輕輕的拍了拍賀宗緯的肩膀,寬容大氣的說道:「無妨無妨,我本來也是來參加詩會的,又何談驚擾之說呢。」

「你們說的好詩呢?拿出來讓我看看!到底小范詩神的詩有什么絕妙之處!」

「是!」賀宗緯應和太子。

賀宗緯即刻向太子行禮,小跑把那篇墨跡尚未干透的長詩送到太子跟前,四周之人皆不敢上前言語,唯有這賀宗緯,鞍前馬後。

眾人雖不敢吱聲,但單看賀宗緯的所作所為,他與太子的關系也就愈發的明朗了,不用說破,也就都懂了。

此時范閑仍然不為所動,微微眯了眯眼,斜躺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太子的把戲,默不作聲。范閑心里清楚的緊,太子不請自來,必定有事,他在等。

「不過這樣的,要是不小心流在外,就是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都要爭相臨摹呢!」

范閑自然聽的出太子的話外之音,見太子來者不善,范閑坐不住了,起身上前,禮貌性的向太子拱了拱手,毫不示弱的說道:「太子殿下謬贊了!」

接著又解釋道:「臣身體有恙,沒有辦法向殿下行禮,還請殿下贖罪!」

「不妨事的。」太子略帶笑意的回答道。

太子又拿起那首詩,認真的審視著,連聲稱贊,面容欣喜。不多時,便對范閑說:「本太子甚是喜歡這幅墨寶,不知你將這幅作品送於我可好?」

聽太子言罷,范閑露出一個笑容,輕輕的抬起眉頭,良久後回太子的話說:「倘若殿下若是不嫌棄,這自然是可以的。」

「當然不嫌棄。」太子爽朗的回復道。

范閑同意贈送後,太子淡然一笑,前後揮了揮,說:「把這幅字給我裝起來,再找一個上好的裝裱匠,以後我要將其掛在東宮殿內,日日欣賞!」

眾人心里詫異,什么時候太子和范閑如此親近了?范閑清楚,以後的日子可就要不太平了。

而此時此刻的京都皇宮之。

這京都之內還沒有什么事是能夠瞞得住慶帝的,更何況是太子的事,這不,太子前腳剛剛到范府,後腳御書房這邊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全部過程。

「啟稟陛下,太子殿下親自到范府參加詩會,還向范閑討要了一副筆墨。」侯公公見陛下在御書房安坐著,便向陛下稟報此事。

慶帝默不作聲,侯公公卻早已知其意,只見侯公公彎著身子緩步恭敬走上前,粗糙的手捧著剛才在詩會抄寫下來的新詩。

慶帝接過侯公公手的書卷,看著上面寫著的長詩,讀罷這詩後,慶帝的雙眼控制不住的擴大,良久後,才緩過神來,將這首詩放在了一旁。

「還有呢?」慶帝緩過神後輕聲問道。

「陛下真是英明。」侯公公尖聲細語的奉承著慶帝,隨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侯公公回答道:「據說,今日在詩會上,小范大人當眾提字,他稱這種字體為天骨鶴體,好生厲害,沒想到這小范大人還有如此驚艷眾人的絕技啊。」

剛說罷,侯公公又笑著說道:「陛下,聽說,從未有人寫過如此驚艷的字,這小范大人可是這種字體的首創哦,真是給我們慶國爭光啊。」

「哦?天骨鶴體?名字倒挺氣派。」

慶帝聽過侯公公對這范閑如此高的贊嘆,慶帝思慮片刻後,說到:「去范府傳朕的旨意,待到詩會結束之後,讓范閑前來來見朕!」

「是!」

侯公公見陛下對范閑起了興趣,也著實高興。說實話,不止是陛下,就連他自己,也想見見這剛來就家喻戶曉的人物,於是當即就應聲答應了下來。

侯公公邊想邊走,正准備前往下旨的路上,卻被慶帝又叫了回去,慶帝又開口喊住了他:「千萬要記住,一定要等到詩會結束後再把他請來見朕!」

「是,老奴明白陛下的心意!」

確認之後,慶帝又想起一事,臉上帶著一股笑意對侯公公說到:「哦,對了,記得讓戶部侍郎和林相也過來見朕!」

「老奴明白!」侯公公即刻應聲離開了御書房,良到了宰相府和范府,召來了當朝宰相林若甫和戶部侍郎范建,兩人趕到後,便在御書房外求見。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房門,慶帝指向案桌上的長詩,對他們說:「這是范閑在詩會作的詩,你們看看,說說范閑是以怎樣的心理所作的這首詩。」

聽慶帝說完之後,當朝宰相林若甫率先上前去,觀摩這首詩有何蹊蹺之處,讓陛下竟為一首詩就將自己召來,他想解除自己心的疑惑。

見林若甫上前觀詩,范建也緊跟上前,站在一旁,待范建看過詩上的內容之後,范建的臉色微微一變,極難察覺。林若甫剛要說,

「陛下,這詩……」

林若甫還沒說完,范建就急忙插嘴:「回稟陛下,這首詩,臣猜測應是范閑初到京都,心積郁過深所致,沒有什么獨特的地方。」

「小兒不懂事,還請陛下贖罪!」

話音剛,范建早就已經彎腰向慶帝拜了下去,生恐惹出什么不必要的禍端來。

「哦?你覺得是范閑積郁過深?是何見地?」

慶帝神色沒有太大變化,聽後將長長的袍袖撩起,淡然一笑,又問道:「這種說法倒是新奇,朕姑且聽你說說,這范閑究竟罪在何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