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是禍躲不過(1 / 2)

秦恆的一句話說出,眾人皆是一驚,而後便是湘河樓里的一陣沉默。

在場的官員只能看向范閑,他們的目光透露了不能說出的情緒,驚訝、憤怒。

湘河樓對面的張家,起靈的哀樂聲幽幽地傳來,莫名使這里的氣氛添了幾分詭異。

在場各位誰都不會想到,昨日范閑才被慶帝處罰,今日竟還敢竟然當街刺殺前樞密副使、火燒秦家京郊庄園!

秦家過半的底蘊都藏在那座庄園,誰能想到會被范閑一把火燒沒。

此刻的范閑卻全然不顧眾人的眼光,就像這一切與他無關一般,對著對面的張家,飲著酒,「這酒不錯。」

並沒人接住話,眾人像是雕塑一般,靜靜地看著他,范閑也不在意,仍然自顧自地喝著。

許久,太子一直緊綳的臉上,閃過一絲自嘲的笑意,終於開口道:「真不知道,如今這個情形,我東宮會不會出什么變故?」

太子話中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那目光卻在說話間,下意識飄向范閑。

「太子殿下,不用著急,畢竟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范閑仰頭倒了一杯酒,淡笑到。

這句話說的像是威脅一般,太子臉色也因此再度沉了下去。

秦恆自得到消息就楞在原地,方才太子與范閑二人的對話,使得他的臉色變換的幾位精彩,此刻也只能咬咬牙,冷冷地開口道:「范閑,你就是個瘋子!」

他一直都知道,各方勢力平日里行事的風格各異,但能在京都立足,靠的就是激烈中保持著克制。

沒有誰會像范閑這樣,就像是一個地痞,只要抓住機會就會咬你一口,只要與他有怨仇,他便不死不休!這不是瘋子是什么?

直到昨日壽宴,秦家為了阻止范閑追查萬朝谷一事,已經付出了一名樞密副使、老仆秦磊、樞密院正使職權、甚至還有他的半條命,對此秦家已經退讓了夠多,可他范閑竟然還不滿足,如今竟然放火燒了秦家的庄園!

此時范閑卻突然開口說道,「小秦大人哪里看出我是個瘋子?」

秦恆被打斷沉思,於是下意識看去,的確,從范閑一身月白長袍,相容和煦如春風來看,就是一副偏偏公子的樣子,沒有半點瘋子該有的樣子。

但他心里明白,范閑好看皮囊下的那顆心,比誰都要瘋狂!

范閑又繼續開口:「一,二,六十九,兩百四十七。」

眾人乍一聽,有些迷惑,卻聽范閑開口道:「有些數字,各位大人大概都忘了,但范閑替你們一個個都記著呢。」

范閑的聲音,因為想起這些事而帶上了一絲憤慨和嘲笑。

「一位欽差,兩名虎衛,六十九名隨從、屬吏,兩百四十七名白馬義從,於萬朝谷一事中犧牲,各位大人覺得,這筆債,難道是某些人降職就能算清的嗎?」

高拿輕放,這也許是慶帝一直的打算,但卻不是他范閑的!

「嗚……」

街對面有長號響起,張家的哀樂聲又高了幾分,與此刻樓里情況碰撞在一起,仿佛預示著事情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太子看了一眼,在場官員神色各異,深吸一口氣,再度開了口:「范閑,如今你身上除了監察院提司和平北侯的職位,可再沒有什么可以被父皇剝奪的了。」

明眼人都聽得出來,太子這意思,范閑如果還是這樣固執下去,只怕難以繼續留在朝堂。

范閑聽罷,卻只是輕笑:「范某可從未想過將來。」

而後又灑然地灌了一杯酒,拂袖站了起來。

「諸位大人且盡情宴飲,范某不勝酒力,就先行告退了。」

說話間,范閑惺忪著眼,向拱了拱手,隨即運轉真氣,從窗口飄然躍出,向著對面的張府而去。

在場官員剛想松一口氣,卻聽見范閑的聲音,幽幽的從窗口飄了進來:「張世伯慢些走,范閑怕你孤單,送幾個人來陪陪你……」

湘河樓二樓各位,此時面面相覷,樓里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