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太醫院派人去辛其物家,將他的傷情報上來。」
侯公公此時不在,這件事就交由隨身的內侍,他微微躬身,領命離開了御書房。
「老大人,先坐著等等吧。」
慶帝命人准備了一個椅子,然後隨手將馮驥的奏章放在了一邊,低下頭開始批閱其其他奏章來。
整個過程,絲毫沒有理會馮驥。
馮驥心里還只是認為,自己參奏慶帝的愛臣,惹了慶帝不悅,就老實的站在原地等候。
趁著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在陛下面前參奏了范閑,肯定會在二皇子面前提高自己的地位,就算讓慶帝不悅,他想著也是可以接受的。
馮驥還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倒是舒蕪覺察出點異常,低頭思索起來。
大概一個多時辰後,隨身內侍去而復返,手上帶著兩份奏章。
「陛下,是太醫院正與平北侯的奏折。」
隨身內侍呈上奏折,便退到了一邊。
慶帝率先打開了太醫院正的奏折,所述傷情與馮驥所說一致。
隨後,他便打開了范閑的折子,發現竟是一份請罪折子,上面寫著,辛其物多次打擾他養傷,害他傷情復發,所以才會惱怒毆打辛其物,現在俯首認罪。
「啪!」
慶帝不在說話,只是將兩份折子扔到馮驥腳下。
馮驥連忙撿起范閑那份看了看,臉色稍微變了變,連忙行禮道:「陛下,平北侯為人氣量狹小,喜怒無常,再加上毆打同僚,絕對不能輕饒啊!」
慶帝聽聞,冷冷開口道:「朕什么時候說過要輕饒他了?」
馮驥聞言愣住了,張了張嘴硬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慶帝這語氣,就算他再愚鈍,也能聽出慶帝此時心情不好。
舒蕪見狀,連忙站起身:「陛下,小范大人既然自己認了罪,那就下旨治罪,以儆效尤吧。」
這算是給了一個和稀泥一樣的建議,好歹能平息慶帝的火氣。
這樣一來,范閑怎么也是丟了面子得了里子,不痛不癢,也能讓雙方都滿意。
但是慶帝卻轉頭對著隨身內侍說道:「通知范閑,讓他將平北侯印信交到禮部,半年之後再拿回去。」
雖然只有半年時間,但也是要褫奪范閑的爵位了!
這個責罰,可算不上輕。
馮驥原本以為陛下不會對范閑處多重的罪,但聽到慶帝的命令,有些愕然的抬起了頭,卻正巧碰上慶帝淡漠的眸子:「滿意了?」
馮驥此時不敢出聲,只是惶恐地點頭。
慶帝不再理會馮驥,低頭繼續批閱桌上的奏章。
馮驥一直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辦,舒蕪見狀趕緊拉了他一把,他這才回過神來謝恩離去。
京郊,范家庄園。
王啟年給范閑上完葯,喜悅的開口道:「大人,用不了半個月,你的傷就能痊愈了。」
范閑神情也變得愉悅起來,神清氣爽的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雖然這傷是自己主動受的,但是怎么也躺了那么多天,他的四肢都快要退化了。
然而當范閑還沉浸在喜悅中時,一旁的言冰雲一盆冷水就潑了下來:「陛下褫奪了你的爵位,就算你傷好了再回京,也不一定是好事。」
王啟年聽罷,一張笑臉,當即就垮了下去,一臉擔憂地看向范閑。
自家大人的爵位被褫奪,說不定京都那些勢力,都會認為自家大人失去了陛下的信任,然後像瘋狗一樣咬上來。
此時的范閑卻沒有絲毫擔憂:「不用擔心,監察院提司的招牌還是有些用的。」
隨後又一臉輕松,另有深意地開口道:「那位二皇子要是夠聰明的話,便能看出,我被褫奪了爵位,該緊張的應該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