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風看著衛芷用沾了葯膏的手指緩慢地塗著紅腫的­茓­口,喉結微微動了動,面具下神­色­莫測。
她就不能塗快些?難道比練武所遭受的皮­肉­之苦還要痛?
若風是在死人堆里被衛然救起來的。
那時他還是個未滿十歲的孩子。
比他高半頭的少年殺光了戰場上所有的人,一半臉隱藏在­阴­暗中,勾著­唇­俯下身,用滴著血的磬蒼劍挑起男孩兒的下巴,輕蔑說道,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跟著我,從此以後只效忠我一人。
另一個嘛,少年挑眉頓了頓,墨­色­的袍子染滿了暗紅的鮮血,在袍裾處開出朵朵艷麗詭譎的花。
他­唇­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用劍chā在一個即將斷氣之人的喉嚨里。
就是同他一樣。
少年口中緩緩吐出幾個字。
此後十年,稚­嫩­的小男孩逐漸長大,成了忠心耿耿的暗衛,被取了新的名字,若風,連姓都沒有。
他只聽衛然一人調遣,暗中幫他搜集情報,監視太子,做了許多事,也殺了許多人。
若風不常進宮里,自前幾日才知道虞子期這號人。
經調查後發現他在宮中扮演的角­色­舉足輕重,不可或缺,想要讓此人消失絕非易事。
麻煩,實屬麻煩。
不願再去想了。
好廢腦筋,和他有何關系,叄殿下自會處理好一切。
若風在房梁上換了個姿勢,蹺著二郎腿漠然地看著衛芷塗葯。
女子塗完葯後似乎覺得疼痛難忍,她眼中噙滿淚花,嘴里在小聲喃喃著什么。
若風透過層迭的紗幔從女子微張的檀口中依稀辨出了幾個字。
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