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人碼頭(1 / 2)

雨夜纏綿 布村Pelican 2448 字 2022-08-04

第二天,兩人睡到中午才起床,吃了午餐,租了一輛suv,開去了列治文。

她把車停在以前的住處附近,帶他去看她家,一棟兩層樓的獨棟別墅,屋前有一個大草坪,和大多數房屋一樣,她以前的家也是純木質結構。

「這里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一點都沒變。」她感嘆道,街道、房屋,連路燈都沒有任何改動。

陳景恩接話說:「可以預見,下一個十年還是這樣。」

「說起這個,我倒想起一件事來。十叄歲時,我家搬到了美國,住在d.c附近的城鎮,那里的主­干­道有一個大坑,搬去的時候我們就發現了,待了兩年,離開的時候那個大坑還在,沒人管的。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么嗎?我想,再過十年,那個坑會不會還在?」她邊說邊笑。

陳景恩跟著笑起來:「紐約市也是這樣,差不多的情況。」

「這種事要是發生在海山,最多叄個月,市長就得下台了。」

「去看看你以前的家吧。」他說著,拖過她的手,拉著她朝前走去。

她有些慌張,另一只手覆在他手背,阻止他上前:「別去,在這里看看就好了。」

他停了下來,疑惑地問:「你不想和老鄰居打招呼嗎?」

「我已經離開這里十幾年了,還是別去了,我怕他們不記得我,或者我再也不記得他們了,萬一知道鄰居中有人離世,我會更受不了的。就這樣吧,讓他們留在我的記憶中,永遠那么鮮活,永遠不會褪­色­。」

當年,鄰居家有只黑­色­的拉布拉多,她很喜歡那只狗狗,把它當成了自己的半個玩伴,她離開加拿大時它已經四歲了,不敢相信,如果知道那只狗狗不在了,她會不會崩潰。

不去問,不去想,它就永遠停留在四歲那年,毛發油亮、­精­力旺盛、到處頑皮的年紀,它在她記憶深處,很安全,很安全。

那些難忘的瞬間,就讓它們永遠塵封吧,沉在心靈的港灣里,偶爾想起,還會泛起浪花,會覺得美麗依舊。

別去打破這分平靜,那是屬於她的美好世界。

他似乎理解了她的想法,淡淡地應了一聲:「好。」

接著,他們開車去了漁人碼頭。

漁人碼頭又名史提夫斯頓漁村,幾十年前是溫哥華漁產品加工的重鎮,現在成一個著名的旅游景點。

走過一塊寫著的牌匾,踏上一條木頭拼接的路,他們來到了搭在海邊、懸空於水面的漁人碼頭。

碼頭上,到處是寫生的人群,或坐或站,用絢爛的油畫描繪著靚麗的海景。

波濤起伏、海鷗啾鳴,小商販的販賣聲夾雜在淡淡的海水味中飄來,別有一番意境。

最多的是漁船上的商販了,售賣各種五花八門、令人垂涎的海鮮。

他們買了四分之一條叄文魚,囑咐魚販把它切成塊狀。付了錢,接過魚,杜蓓琪拿起一塊就往嘴里放,還塞了一塊給陳景恩。

吃完魚,他們選了一家小館,坐在里面喝咖啡。

喝完咖啡,兩人靠在碼頭的欄桿上,欣賞著這里的日落。度左右的氣溫,寒意料峭,陳景恩還是那樣,一件體恤加外套,杜蓓琪穿了兩件毛衣和一件大衣才勉強暖和。

她搓著手,跺著腳,呼出一團又一團的白氣,快凍成冰棍了,看到一旁的陳景恩,像朵夏日里的向日葵,活力四­射­,沒有絲毫受凍的跡象。

人和人的差距可真大呀,杜蓓琪再一次感嘆。

殘陽的余暉散開,染紅了流雲,像是楓葉的­色­,橙紅交錯,模糊了海天的界線。

最後一縷霞光消失在地平面,周遭黯淡了下來,只剩路燈微弱的光亮,一跳一跳地閃動著。

「回去了?」陳景恩走過來,攬住了她的肩,在她­唇­邊輕輕印上一吻。

他的眼映著燈光,顯得有些特別,似有宇宙的微波在一圈一圈播散,圈住了她這顆小小的星辰,把她禁錮在了屬於他的一方天地中。

「嗯。」她摟過他的頸,和他相視而笑。

她的長發纏上他的頸脖,和他的發絞繞在一起,在風中舞動,不分彼此,像兩只互相勾繞的手,緊緊交握在一起。

好喜歡,溫哥華;

好喜歡,列治文;

好喜歡,漁人碼頭;

好喜歡,這一刻的溫情;

也喜歡,那個人,為他心動不已。

不敢告訴他,她那些澀澀的、不為人知的心事,捂在心里、藏在腦中,只有、只有她自己知道。

開車回酒店途中,她問他:「你想去煤氣鎮嗎?」

煤氣鎮算是溫哥華最著名的景點之一了,幾乎是游人必打卡的地方,中心是一條石子鋪成的長街,沿街有酒吧、美食、古董店、藝術長廊等眾多店鋪,很具十九世紀風情。

他沒太多想法,直言道:「我是第一次來列治文,但以前去過煤氣鎮,你呢,想去嗎?」

「小時候經常去煤氣鎮玩,我記得市中心有一口會噴氣的鍾,第一次見到的時候特別興奮,尖叫了好久。」

他對她說的小時候的事倒有些興趣:「你小時候還發生過什么有趣的事,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