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血的往事(2 / 2)

雨夜纏綿 布村Pelican 1897 字 2022-08-04

剛才被打的時候,有那么片刻,她真心希望自己不曾降生到這個世界上。那些當父母的,是不是也該去考一下執照啊,學習如何關心、照顧小朋友,考試合格了才能生孩子,這樣,世界上也許可以少很多不幸者。

陳景恩和她講道理,告訴她,他有能力保護她,她可以搬去他家,不必回海鑫繼續受氣、挨打。杜蓓琪怎么都聽不進去,堅持要回家。

最後,他明白了,杜蓓琪表面上看上去風光無限,私底下卻是一個­性­格軟弱,極其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她非常缺愛,缺到可怕、缺到病態,對愛的嚴重渴求扭曲了她的人生觀,塑造了她畸形的認知。

即使家人那么對她,她還存了一份信念,想回去得到父母、哥哥的諒解。而她這么做的原因,就是不想和家人撕破臉,希望家人繼續愛她,哪怕是一種虛無的假象,哪怕只是一種欺騙,她也接受。

真是個可憐的小家伙。

陳景恩感覺有人揪住了他的心臟,狠狠擰了幾圈,又麻又痛,快泵不出血來了。最後,他妥協了,把杜蓓琪送回了海鑫。

回到自己的公寓,陳景恩立即撥打了懷特家族成員傑森的電話。

懷特旗下擁有龐大的情報網絡,為了運作方便,成立了一個信息公司,對外宣稱是做互聯網業務,實際上是負責集、分析全球各行各業的商業信息。傑森是他的堂哥,也是這家信息公司的老大。

陳景恩讓傑森幫忙查清「鵬飛國際」在全世界的所有業務,他要知道每一個細節,還讓傑森送兩個懂中文的人來海山。

兩小時後,陳景恩到了傑森發來的關於「鵬飛國際」的全部信息。看完後,立即撥打了杜宅的電話,這一次,他找上了杜鵬飛。

兩人互相寒暄了幾句,陳景恩直接點明:「杜先生,我到消息,『鵬飛國際』正在准備納斯達克上市的申請材料,如果這時傳出家暴的丑聞,你說會不會有很大影響呢?」

杜鵬飛暗暗吃驚,杜氏准備上市是極其機密的消息,陳景恩為什么會知道?

他還提到了家暴,怎么回事?

杜鵬飛啞了一會兒,搓著下巴,迅速想明白了前因後果,接著說:「是蓓琪告訴你的?」是他失策,讓陳景恩強行帶走了杜蓓琪,她傷得這么重,實在很難掩飾。

「你是說上市還是家暴?很可惜,讓你失望了,她一個字都沒說,是我自己發現的。」

杜鵬飛語氣不好:「陳先生,我想,蓓琪的事,應該是我們杜家的家事吧。」言下之意,就是讓他不要多管閑事了。

「不錯,她姓杜,但同時,她也是我的女朋友,你傷害她,等於打我的臉,不是嗎?如果你的家族明年想在納斯達克敲鍾,請停止這么對待你女兒,再有下一次,我會讓『鵬飛國際』從地球上消失。」

杜鵬飛還沒說下文,耳中就傳來「嘟嘟」聲,陳景恩很不給顏面地掛了電話。杜鵬飛大聲咒罵,氣得瞪直了眼,死死抓著話筒,快把外殼捏爆了。

縱橫業界大半輩子,在商圈呼風喚雨,向來是眾人看他的臉­色­行事,沒想到今晚,竟然被一個後輩這么赤­祼­­祼­的威脅,讓他的老臉都沒地方擱了。

不過,陳景恩確實說得沒錯,懷特的勢力確實大到可以讓杜氏灰飛煙滅,杜家根本無法和這個龐大的跨國集團抗衡,杜鵬飛氣歸氣,還不得不咽下這口氣。沒想到,女兒竟然旁上了這么一棵大樹,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如果好好利用,也許對杜氏大有益處。

一時間,杜鵬飛喜憂參半。

兩天後,名叫「葉新」和「吳善佑」的年輕人到陳景恩的辦公室報到。兩人都是亞裔,二十四、五歲左右,葉新留著齊背長發,劉海長得遮住了眼;吳善佑則是寸頭,打著鼻環,像從監獄里放出來的犯罪分子。

陳景恩把兩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似笑非笑地說:「在我的印象中,傑森手下的人,應該無所不能吧。」傑森挑選和訓練手下的方式他有所耳聞,不是什么角­色­都入得了傑森的法眼。

僅僅一句話,葉新和吳善佑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辦公桌後面的人,衣冠楚楚,溫和地笑著,眼神卻如鷹一般銳利、狼一般凶殘。

他的手放在桌上,什么都沒做,卻仿佛從中­射­出了無數細線,扎進兩人身體,把他們做成了活人版的提線木偶,而他,是唯一的­操­控者的大名,在美國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做空能源股和完敗艾溫斯家族,在金融圈戰無不勝,令人聞之­色­變。之前,他們遇到的最厲害的人物就是上司眼前這人,看上去比他們的上司更難纏。

他們朝他躬身,鄭重許諾:「願為陳生效犬馬之勞。」

陳景恩把海大論壇的事向他們描述了一通,說完,指頭在桌上點了兩下,「你們去給我查清楚,這件事,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