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的請求(1 / 2)

雨夜纏綿 布村Pelican 1963 字 2022-08-04

下班時間,陳景恩開車離開公司,有人在車庫門口攔下了他的車。

狄沐筠?她來這里做什么?

猶豫了一下,他推開車門,下車走向她,問候說:「沐筠,你好嗎?」

眼前的人穿著一條湖水藍的連衣裙,似乎瘦了不少,巴掌大的臉更顯尖削,一雙凝聚哀思的眼直直地瞅著他。陳景恩想起了紐約市的海洋,深藍中浸著一絲墨­色­,不像海水,更像是深深的湖水,碧波中透著濃濃的憂郁。

「景恩,可以和你談談嗎?」狄沐筠請求道,盈盈大眼快要溢出水光。

柔細悅耳的聲音響起,陳景恩感覺一群百靈鳥撲了過來,把他包圍了,他有幾秒的恍神。「我今晚約了朋友,改天好嗎?」

「我有很急的事想找你幫忙,現在談可以嗎?」她急得手足無措:「我真地想不出其他辦法了才來找你的。」

沉默了幾秒,他說:「這樣吧,你上車,我們在車上談可以嗎?」說完,他轉身走了回去。

狄沐筠跟在他身後,感激地說了一句:「謝謝。」

幫她打開副駕的門,狄沐筠越過他坐進車里,淡淡的梔子花香氣飄過,灑了他滿身怡人味道。

他看了她一眼,回到駕駛位,系好安全帶,把車駛出了車庫。

「什么事,你說吧。」陳景恩出聲,大概已經猜出她來的目的了。

「是關於我的兩個朋友,一個叫鄧恆,一個叫譚芸,他們是我大學同學,很好的朋友。」她停了一會兒,似乎在組織語言。

他朝她示意:「繼續說。」

狄沐筠看著他,目光落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上,他的五指修長,飽含力量,握著方向盤,也仿佛握著無數人的命運。「他們最近做了一些糊塗事,被人威脅,讓他們去公安局自首,我想請你幫幫他們。」

第一次和他接觸時,不知道他有多大能耐,但看市政府高層對他鞍前馬後,猜他肯定很有來頭。後來,接觸多了,她才慢慢了解,他確實是一個大人物,雖然才來這里不久,但在海山很有話事權,她相信只要他出面,肯定可以讓鄧恆和譚芸避過劫難。

「糊塗事是指?」他問,濃密的睫毛在眼瞼灑下一片迷離的­阴­影。

她字斟句酌,好不容易才說:「就是把一些不該進入公眾視野的東西放到了網上,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響,但他們不是有意的,我保證,只是一時糊塗,想岔了才犯的錯。」

他明顯不滿意她的解釋,諷刺地說了一句:「如果只是想岔了,需要去自首這么嚴重?」

她被問得腦子短了路,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好,想了半天才回答:「我和他們認識快叄年了,他們都是善良的人,真的是一時糊塗。」

「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一時糊塗,也許會導致一個女孩被無情虐待,被打得晚上需要趴著睡覺,甚至被打死了也沒人知道?」說著,他抓緊了方向盤,緊緊地、牢牢地,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它捏碎。

「什么?被虐待?」她腦子轉不過彎來,急忙問:「景恩,你在說什么啊?」

他忍著怒意,冷靜地指出;「你的同學做錯了事,受到相應的懲罰,不是很公平的事么?」

「可是,一旦在公安局留下案底,他們的學業也就完了,根本無法在人前立足,將來要怎么生活呀?」很少遇到如此慌亂的時刻,想請求他的幫助,又不想在他面前丟了顏面,她急得失了分寸。

路燈橘黃­色­的燈光透進車窗,照在他袖口­精­致的紐扣上,折­射­出寒冰般的輝光,一如他眼中的冷芒。「既然有這么嚴重的影響,他們在做那些糊塗事時,為什么不考慮清楚後果呢?」

狄沐筠自知理虧,垂下頭,揉著自己的裙子,不知道該怎么替那兩人辯解,過了好久才說:「鄧恆和譚芸來自偏遠地區,鄧恆所在的村就出了他這么一個大學生。譚芸因為是女生,父母想她早點嫁人,不准她出來讀書,後來是村長親自擔保,她父母才點頭放她出來。譚芸和鄧恆都是全村人的希望啊,如果被毀了,我不知道他們要怎么面對將來的人生。」

「他們確實是兩個值得同情的人,但這不能成為他們犯錯的理由,也不能成為饒恕他們過錯的理由,就像我剛才說的,一時糊塗,也許會毀了另一個人的人生。」他的話語如冬日暴雨,又冷又濕,帶著深深的寒意,落進了她的心間。

「景恩,我求求你,幫他們一次吧,就一次,以後我再也不找你了,拜托你了。」她雙手在胸前合十,做出了請求的姿勢,看得出來,她真是急了。

他不為所動,冷冷地說:「其他事我可以答應你,但這一件,不行。」

狄沐筠望著他,欲言又止,雙眼噙淚,就要滴落眼眶了。

接著,她開始不斷游說,好話說盡,但無論她如何哀求,陳景恩給她的只有兩個字:不行。

今天是星期五,杜蓓琪和陳景恩約定的每周見面的時間。

杜蓓琪到他的短信,說晚上有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回家,讓她不要等他了。

「不要等」是什么意思呢?她反復琢磨著這幾個字,到底是讓她去他家呢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