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微微垂下眼睛,正對上她的眸子,還帶著剛醒的倦然,目光柔軟得像蘊著一片湖。
她這樣看著他,直白又澄澈,就像原來一樣,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不管是和誰的腌臢事。
他很不合時宜地生出一種挫敗感——原來他那些擔驚受怕的所作所為,根本沒被人放在心上嗎?
他成天像揣了滿心的小兔子,他怕她發現,卻沒想到人家是直接把小兔子捂死了……
只這樣想著,他慢慢松開了握著她的手,有些心疼那被自己攥紅的­嫩­白手臂,更有些心疼她對自己漠視不聞的遠離。
可是事情本就該是這樣的啊,只是他在自己一廂情願地擰巴個什么勁兒。
「那……我和你們一起去……正好我也要去。」李善扯謊道,好一個「正好」,他這時候有些慶幸那個學姐的「多此一舉」。
都行都行,鄔白玉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纖巧巧地一閃,就溜到了衛生間內,李善見狀,也就去做自己的事,為她帶上了門
易雲崢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況,他看著站在面前的兩人,忍不住挑了挑眉毛,不知道該從哪個問題問起。
最後他選擇略過李善,上下打量了一下鄔白玉,開口問道,「你這穿的什么東西?讓我等了小半個鍾頭就給我看這?」
不知道哪里揪出來的大背心大褲衩,帶著滿身象征著物理­性­壓箱底的褶子,別說李善都比她穿得像個女的,他早上看見出來遛彎兒的老太太都比她穿得體面。
他磨了磨後槽牙,女不是為悅己者容嗎,她這叫什么怎么回事兒?她就是穿身校服下來都比這強遠去了。
鄔白玉真想回給他一句「就這,不愛看就快滾,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樂意跟你呆一塊兒了!」但這注定是她心里的豪言壯語……
「是呀……只有這個了……」她面上軟軟地應答,任誰聽了都生不來氣。
「你呢,你怎么回事兒?」易雲崢對上李善,沒個好氣兒,拜這小子所賜,他現在嘴張大了嘴角都要裂開。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他有點上火。就算上火也是被這冤種姐弟氣的,總歸他是要把這些緣由都推在他們身上,然後理所當然地索求自己應得的賠償,用他喜歡的方式。
李善直直看向易雲崢,平靜得很,甚至還聳了聳肩,「我也一塊兒去啊。」
「大早上的你他媽上哪兒去?」真是莫名其妙,易雲崢聽他沒頭沒腦的一句,反駁道。
可把鄔白玉聽得氣死了,合著他也知道這大早上的不該來啊。
「你們去哪,我就去哪。」李善核善地笑了一下,跟他打著馬虎眼兒。
易雲崢輕笑一下,「行吧,你隨便,反正我騎車只能坐倆人。」他長腿交迭,穩穩倚靠在機車上。
「沒事兒,你們倆坐。」
冷不丁的,鄔白玉開口「謙讓」道
兩個男的帶著同樣的一臉不可置信看向她,似乎是被她這奇怪的說法弄懵了,不知道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態說出這種驚雷級別的傻話。
「呃……我是說……那個……嗯……」鄔白玉結結巴巴,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么就把心里話說出來了,嘴實在太快,可惡!
易雲崢也不聽她支吾了,上前扯了人就往自己懷里帶,李善見狀也趕緊拉住鄔白玉的另一只胳膊,好在他們都舍不得太用力,沒有讓中間可憐的鄔白玉受苦受難。
如果現在有人遠遠看過去,就能看到叄個人呈現出一種尷尬的局面,只看大致輪廓就能識別出的女美,男更是個頂個的俊,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家拍偶像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