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們決定去海邊看看。
和菲姆斯說出這個憂慮的時候,他說:「只要和阿貝爾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尤其在他說出:「我只有你了。」這句話以後,她根本無法拒絕對這個孩子好。
他說他想嘗嘗海鮮,這么多年只是在別人口中聽到過,據說海魚的­肉­又­嫩­又鮮,聽得阿貝爾自己也有點饞。
於是就這么決定了。
兩人都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夜里洗澡的時候發生一個小事,菲姆斯蹲在隔間門口聽里面嘩啦啦的水聲,突然阿貝爾發出短促的尖叫,他立刻蹦起來闖進去,然後紅著耳朵出來。
阿貝爾的肚臍下出現一塊奇怪的花紋,紅­色­的印記烙在白皙的肚皮上,在水汽蒸騰中若隱若現,他想要仔細看清,目光卻控制不住引入不可言說的秘密領地,藏在水波盪漾的倒影里,隨著波紋起伏,令人浮想聯翩。
菲姆斯沒想過會是這種情況,靠在隔間板上不知所措。
阿貝爾很快出來,披著浴巾往床上一坐。
菲姆斯慢吞吞挪過來,垂頭喪氣地說:「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阿貝爾伸進浴巾搓了搓,還是沒搓掉。
「和你的……嗯,該怎么說呢……你覺得,這和你突然長出來的角還有尾巴有關?」
菲姆斯閉嘴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阿貝爾說,「看來我們得去找找你變成這樣的原因了。」
當晚,他們拾東西,隨時准備離開。
淺眠了一會兒,天蒙蒙亮的時刻,阿貝爾出去尋找車行,用僅剩的一點錢租下一輛破舊的馬車——畢竟到海邊有不遠的距離。
她牽著骨瘦如柴的馬,回家的路上,托里斯弗艾女士(葯劑店老板的妻子)憂心忡忡告誡她:「不要被魔鬼迷惑,小阿貝爾。一旦沾染他們的血液,就會被他們化作眷屬,失去神明的寵愛,你的靈魂將永遠得不到安息。」
阿貝爾訝異地挑眉:「您的意思是,神明會拯救我么?」
「只要你誠心祈禱,神明會對自己的信徒投下視線,我的孩子。」
阿貝爾笑著搖頭:「不會的,女士。永遠不會
叄天後。
清晨的林間小路雲煙氤氳,越接近海邊,視野越寬闊,濕濕的風吹在臉上,能聞到咸咸的海風氣息。
小鳥落在駕車人的頭頂,阿貝爾在泥濘的路上趕著馬車,憂愁伴隨著她。
「阿貝爾……」車里傳來悶悶的聲音。
「我在。」阿貝爾回他,「感覺好點了嗎?」
菲姆斯說不太好。他過於虛弱,以至她幾乎沒聽清。
長出角和尾巴之後,他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差,一開始吃不下任何東西,吃了就原樣吐出來,後來腳步虛浮,站起來都很吃力。
今早醒來,他全身通紅,但體溫正常,看不出生了什么病。
估計和他變成這副模樣有關吧。
阿貝爾嘆了口氣,要快點找到解決辦法,菲姆斯的模樣看上去快要死掉了。
她捏緊馬鞭,加快行車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