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識過我的不耐、我的冷酷、我的狠心,尋常招數於他而言毫無影響。
那張穠艷勝卻芙蓉的美人面上,不僅沒有半分觸動神­色­,反而相較前幾分鍾多了一縷看穿的譏刻笑意:「還有什么伎倆,多來兩趟,叫我見識見識。」
既說出這番言論,我知他再無信我的可能。
兩個人從靠近的第一秒鍾開始就帶著猜忌和懷疑。
如此,沒有信任,怪得了誰?
頗有些意興闌珊。
指甲陷進皮­肉­的刺痛又提醒著我,這件事關於自己同父親的的以後,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斷不可能憑借感情和本心行事。
我一面沉默咬著嘴­唇­,一面搜腸刮肚地思索著對策,良久才道:「我明白,要你滿心滿意的幫我不可能,那我們等價交換好了,誰也不吃虧。」
「先說事情。」
陳西宴不為所動的看了眼左手腕上的機械表。
「土地規劃局的陳局長,陳勵川,你的小叔叔,卡著凝赫集團旗下子公司的一個百貨大樓建設項目不放,你有什么辦法解決嗎?」
「噢,小叔的事,怪不得你會繞開陳今川來求我。」
陳勵川尊稱為小叔,自己的親生父親卻直呼其名。
我觀陳西宴對待兩者的態度,便知從顧之昭和私家偵探那里得來的情報資料所言非虛。
「可你為什么要為凝赫的項目這么著急上火呢?難道就像圈子里最近傳言的一樣,你打算和紀隨流訂婚,成為紀家人了?」
薄而紅的­唇­角極輕慢的勾起,陳西宴裝作一副感興趣的模樣,瞳孔­色­澤卻比這深冬天氣的溫度更為凝冷。
「我當然不會!」甚至連最基本的思索都沒有,我下意識駁斥了他的揣測。
「那,為什么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方才好聲好氣,陳西宴無動於衷,眼下我帶著惱怒反駁,他的眸光反而亮了一點,隱隱帶著辨識不明的期盼。
「我有我的理由,跟感情無關,但跟今後命運有關。」
他笑意若有若無,仍是不相信的態度,我心下一陣發急,這樣下去,說破嘴皮子也沒有盡頭,便管不了那么多話術分寸,倔強直言道:「你不相信我之前所有的話無所謂,但剛才那一句,如果有假,就叫我明天立刻暴斃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