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把他弄成神經病就好了(2 / 2)

躍下枝頭(NP) 命霧 1103 字 2022-08-04

我們互相打了會兒太極,姜矜見客套得差不多,突然話鋒一轉:「說起來,清渠這孩子也是他看著長大的,沒去留學前經常來你家吃飯的。」

「是嗎?我記­性­不好,很小時候發生的事都記不太清了。」我維持著微笑的語氣,倚坐在酒店的單人沙發里,眼睛卻淡漠的看著窗外霧靄停雲的天空。

「我到了一段匿名音頻,是你和清渠舞會上發生的對話……」

姜矜刻意將話說了一半,試探我的反應,話筒沉默良久,她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往下,「願願,你要整治清渠,前前後後也打斷了他的肋骨,敲折了手腳了……阿姨能不能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過他一次?你知道的,阿姨一向像看女兒一樣看你的,你以前跟阿姨最要好最親近了呀。」

「容清渠說,阿姨對我千好萬好,不過是看上祁家的地位勢力,想把我討去做兒媳幫助他在容家站穩腳跟,施展抱負罷了。」

我以為見識到在成長過程中,以慈愛和關懷,稍稍彌補我喪母之痛的長輩真正虛偽面目,會難過、會痛苦、會憤怒又無力。

可事實是,經歷過家庭的千般變化起落之後,我的心堅硬如同頑石。

「怎么你們親生呣子,前後說話都沒時間對一下口供嗎?」

指尖敲擊沙發光滑的皮面之上,傳來噠噠的悶頓聲,那頭的姜矜被我不冷不熱的言辭譏諷得沒了動靜,她沒掛電話,我也耐心充分的等她如何作答。

「不管怎么樣,不能進監獄啊!」

當極端的情緒引導大腦,再嬌甜悅耳的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姜矜似是意識到失了慣常的體面,重重呼出一口氣,又軟道:「有沒有其他的商量辦法,要是進了監獄,清渠以後還怎么抬頭做人?」

「您兒子沒法做人是大事,他把我推到游泳池里差點淹死我就是小事。」

「願願,話這么說就沒意思了,清渠只是跟你玩鬧的時候不小心,後面他也第一時間把你救起來了呀。」

姜矜兀自狡辯道。

或許每位父母的本質皆是護短。

無論一貫表現得多么明理通達,遇到兒子的事,姜矜也難蠻不講理起來。

「救不救的,這種拙劣的借口還要拿到我面前來說嗎?要不是我父親還沒死,他怕哪天醒來找他麻煩,巴不得我淹死在里面。」

­干­脆把所有的路堵死,容不得姜矜再找借口撇清責任,她被我說得一哽再哽,骨子里的高傲不再允許自己端著親近長輩的姿態,便­阴­陽怪氣道:「離開祁家了一段日子,願願的口舌本事見長了啊。」

「姜阿姨,」

我敲擊沙發的動作停下,回漫無目的逡巡窗外風景的視線,將其慢慢凝聚在眼前的寶藍領帶上——前幾日的­性­愛之中,拉斐爾執意用體液污染了他,事後被我叫人去清洗,如今又輾轉送到了我的房間,「如果您只是打來閑談,那么我很忙,下次有機會再聊,如果您是為了容清渠的惡行來求情,那么我告訴您一個不讓他坐牢的辦法。」

我捏著領帶,放到眼簾下端詳,深藍的布料搭配低調的淺銀紋路,散發著潔凈高級的芬芳。

我卻不忘那日它骯臟又濕膩的樣子。

就像有些人,無論外表修飾得再如何光耀堂皇,撕開­精­致衣冠,肌理之間仍是一團污穢。

我輕巧勾起­唇­角,微笑著對姜矜說道:「您把他弄成神經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