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來啦?您可是有陣子沒來看望歸太傅了。」
霧失樓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斷無尋處。
李琮猛地抬頭,如從夢中驚醒一般,竟然是又到了這國子監。她向王博士行了一禮,問道:「許久不曾見上官,她如何了?」
「啊,原來您不是來問歸太傅的……近日女班熱鬧得很,上官女師忙不過來,特提兩位學生來做她的助手,一位是林府小娘子,一位是上官家六娘子。」
「哦?聖人這次這般通情達理?」
「哎呦,有些話殿下敢說,下官卻不敢聽。」
「好了好了,別繞圈子。」
王博士小聲說道:「聽聞是上官女師請求允許女子參加科舉的折子被駁了回來,所以……」
提拔幾個小打小鬧的女­性­官員不算什么,為女人當官打開門路才是忌諱。
李琮甚至能想象得到李敬找了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天道正義,倫理綱常,祖宗禮法,無非是先給上官過扣帽子,再滿足她一些無傷大雅的要求。
「螻蟻撼樹。」
王博士沒想到與上官過關系還不錯的李琮說話這么刻薄,尷尬勸道:「殿下怎么能這么說呢?上官女師的想法雖說異想天開,可也是好心嘛。」
李琮搖頭,步伐輕快,轉身離去。
螻蟻撼樹固然可笑,但也展露出非同小可的勇氣與決心。她們就像是一群小螞蟻,在這棵沉朽的舊木上鑽來鑽去,比起指望一位女帝從天而降,還是越來越多的小螞蟻各司其職來得更可靠些。
「誒?殿下真就走啦?真不去看看歸太傅了?太傅他好像又……」
歸雲書又怎么了?李琮走遠了,沒有聽清。
她和他之間的事,等她回來再說。
李琮剛走沒幾步,又被人給攔住了。她無語地看了眼笑如桃花的盧矜,說:「好狗不擋道。」
盧矜笑開了花,喑啞的嗓音滲出曖昧的氛圍,他嬉皮笑臉地說:「殿下怎么知道我想要給你當狗?」
李琮心念一動,問:「怎么當狗?」
盧矜以手遮臉,搞得神秘兮兮的,說出的話卻是­淫­盪又下流。
「自然是心甘情願給殿下騎了!」
一個眼神交匯,再下一秒,倆人就滾到了床上去。
李琮憋得久了,動作又莽又急,秋天穿的衣裳要厚一些,可她沒用幾下就給撕碎了。她這模樣叫盧矜又驚又喜,盧矜抱住她的腰,羞惱道:「殿下今日為何這般猴急?」
盧矜見李琮不說話,只是扒著他的脖子嗅來嗅去,噴吐而出的熱氣引起盧矜一陣癢意。他是很喜歡李琮粗暴地對他,但他不想和她做些不清不楚的事。
就和那個姓崔的書呆子一樣。
「莫非是殿下憐惜體弱多病的太傅,也沒找到任你取樂的崔郎君,只好尋我得開心吧?」
李琮咬了他一口,正咬在盧矜肩膀上,和情人間的玩笑不同,她都快咬下來一塊兒­肉­了。
「話真多。」
盧矜「哼」了一聲,轉過頭,不想叫李琮看見他眼中閃爍的淚花。
好疼。
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都好疼。
「鶯鶯樓?這是你的宅子?」李琮邊摸盧矜的腰邊好奇問道。
盧矜嚶嚀一聲,他的喉嚨里發出黏膩的聲響,像是被李琮弄得舒服了,又像是極力抗拒李琮的觸碰一樣。
「很爽嗎?」
盧矜嗚嗚地叫著,卻答非所問。
「鶯鶯樓,這是我夢里夢見過的地方。」
李琮莞爾一笑,評價道:「盧探花好天真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