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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望海潮 鏡子 1068 字 2022-08-04

戴清嘉睜開眼之前,回想起自己因為醉酒對俞景望出言不遜,最後留存的記憶是她跌跌撞撞地走進浴室洗澡。

敏銳的聽覺告訴戴清嘉,房間里還存在著另一個人,他翻了一頁書,她於是決定不睜開眼睛了。

俞景望坐在她床側的單人椅上,長腿交迭,涼聲道:「不要裝了。你知道你清醒的時候,眼睫會一直顫嗎?」

戴清嘉照舊裝死。她是用這一招術應對李韻的。

但是俞景望顯然比李韻難以對付,他站起身,走近戴清嘉:「你的頭發是濕的,身上是沐浴液,不起來,是等著我給你換衣服是嗎?」

戴清嘉感知到床鋪的凹陷,是俞景望俯下身,單手撐在她的臉側:「你對面部肌­肉­的控制能力這么弱,以後怎么演戲?」

戴清嘉是對曖昧很敏感的人,俞景望盡管在靠近她,可是連著的叄個問題,冷淡而從容,毫無曖昧旖旎,反而飽含嘲諷之意。

俞景望像是行走的熱源,戴清嘉熱度上升,避無可避,睜開眼:「我是醒了。只是不想看到你,怎么了?」

俞景望低著頭,直視戴清嘉,冷笑說:「你也會不好意思嗎?」他直起身,坐回原位,「我是醫生,見過或者解剖過的人體多不計數,對人體可以保持客觀。剛才只是為了救你,你不用想太多。」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全身上下沒有難看的地方,不介意這個。」戴清嘉翻了個身,反諷說,「只要你不覺得我是在勾引你就行了。」

戴清嘉實在是難受,­祼­身蜷縮在被子里,像是夏天落入熱蜂蜜里被黏住的螞蟻,頭又很痛,早知道昨天不喝那么多了。可是俞景望在場,她總不能掀開。

俞景望早就應該離開了,留下一是為了觀測她的情況,二是為了提醒一而再再而叄踩過界的戴清嘉:「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很狼狽,如果你不想再重復今天,就謹言慎行——不要再說不應該說的話,做不應該做的事情。」

戴清嘉手背抵在額頭上,故意拖腔邁氣:「知道了,醫生姐夫,你走吧,我要起來換衣服了。」

俞景望離開。經過空寂的客廳,指針滴答走動,他抬眼看了懸掛的鍾表,叄點半,還可以休息叄小時。

回到房間,關上門,面對一室黑暗,俞景望不自覺地停頓了一刻。

戴清嘉對他的判斷准確無誤。他意志力極堅定,且不屑於說冠冕堂皇之言語。他作為醫生,處理戴清嘉的情況,從始至終,沒有對她產生任何綺思妄念。

然而,見過無數血腥場景,俞景望第一次反感自己優良到過目不忘的記憶力。

俞景望想起了在醫院他與戴清嘉說的話,不作改動,莫名地調換了次序。

他依然不會為所謂的美付出任何代價。

可是辨別美丑是人的基本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