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朝綱的貴妃(11)(1 / 2)

而第二天,謝岑丘卻沒有忘,揪著她的小辮子,將她從床上拎起來,帶她去亭中品茶。

「軟軟,這奚御春如何?」

謝岑丘微微托腮,隔著茶煙看向她,「軟軟,你怎不說話?」

春曉無奈,道:「入口回甘,清香怡人,好極了。」

謝岑丘這才笑起來,倚靠在亭欄上,仿佛倚著一湖風光,微微眯眼,「我那還有幾兩,待會我讓映霜都給你送過去。」

映霜是謝岑丘的小廝,這些日子一直跑腿得厲害。

日子很快就在謝岑丘拽她小辮子里度過。

在年前的時候,再到了木府的帖子,這次不是什么賞花宴,冰天雪地也沒有甚么花好賞,這次是兩位小少爺的抓周宴。

春曉惦記著木府廚子的手藝,十分乖順地在謝岑丘即將出門的時候,將自己暖呼呼的小手伸到他手里。

謝岑丘撿了個狐皮裘子給她圍上去,「想要隨我去赴宴,軟軟不打算說兩句話來哄哄我?風寒才愈,若要再生了病,又要苦了我日日陪你聞那苦湯水。」

上個月春曉在窗邊看書,看得久了,大概過了風,斷斷續續地咳嗽,燒了半個月。

春曉細聲細氣地道:「我這喝苦湯水的人,都沒抱怨呢。」

謝岑丘用狐裘擠了擠她的臉蛋,「唉,軟軟一日較一日好看,不知以後要便宜了哪個臭小子。」

春曉抿嘴害羞地笑了笑。

那個臭小子如今正在十九龍奪嫡,殺兄弟姐妹殺得飛起呢。

嘴上調侃她,謝岑丘還是將她裹得暖烘烘地,將一個小湯婆子塞給她,夾住她的小身子,抬腳就躍入了馬車。

厚厚的棉質車簾隔絕了外頭的寒風,隨著馬蹄噠噠,車頂小巧的銀鈴當啷作響,春曉抱著湯婆子,瞥了一眼那用折扇挑開車簾的公子,道:「今年也不會下雪。」

謝岑丘看過來。天寒地凍謝叄郎依舊一柄玉骨折扇不離手,睡鳳眼半闔,「雪也無甚好看的,一趟走完,鞋履盡皆濕透,煩人得很。」

春曉咬­唇­笑了笑,她和春嶴從前對於下雪的煩惱唯有冬衣夠不夠,糧食夠不夠,千萬不要生病,一定要活過冬天。

人類的悲歡是並不相通的,她摟緊了湯婆子,「我以為愛好風雅的文士,都會喜好風花雪月。」

謝岑丘看膩了外頭的風貌,轉而開始挑香爐內的煙,聞言挑了挑眉,「你以為小叔叔是酸唧唧的文士?」

春曉抬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是她以為,是整個長安城都誇贊他是大梁第一風雅公子。

謝岑丘撫扇而笑:「本公子的理想可不是做那孱弱叄寸舌的讀書人,你小叔叔是想要成為英偉灑脫,當世第一的俠士。你可看錯我了。」

謝家一門將才,謝岑丘有此志向不足為奇,春曉歪著腦袋,枕在軟軟的靠枕上看他,「二叔叔已在軍伍,小叔叔也要去陪他嗎?」

謝岑丘的眸光暗了暗,閉著­唇­靠在車廂,長睫微垂,半晌,輕笑:「你二叔叔在邊塞出生入死,朝不保夕活得痛快,而小叔叔我卻不能如他一般痛快,小叔叔是要為謝家留下一系香火的。」

春曉理解了一下,覺得以自己五歲女孩的人設,應該聽不懂這番話,便道:「二叔叔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嗎?」

謝岑丘搖搖頭,「你不必管。」

馬車停到木府,隨著門人徐徐進入,便有一股梅香暗暗送來。

木大人是位文官,有著文人獨有的清高審美,府內一年四季東西南北,各類奇花接踵應來,玲瓏園景別開生面。

上次的花宴擺在桂花園,這次的抓周宴則是在第二進的正廳,推門開窗,便是一水風­色­,一林冷梅,冬波弄冰,傲寒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