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朝綱的貴妃(11)(2 / 2)

春曉看到了一群眼熟的女孩子和幾個男孩子,墊著腳在林子里折花,別開臉,抓著謝岑丘的手,慢慢入席。

依舊是有許多人來寒暄,春曉盤著腿乖巧著嘗著桂花糕,聞著謝叄杯中的梅花釀,冷清清的甜味,不禁有一點心動,她有好久沒有喝過飲料了。

台上正在細細呀呀地唱著一出戲,是一出觀音戲。春曉翻過這個世界的民俗書冊,這個世界的佛教並不盛行,只有部分人對那些美化的神仙志異十分感興趣,於是衍生出一些戲曲。

開席後,一群大人寒暄完畢,便有內眷將兩位裹在厚厚的綢緞錦衣里的小孩子抱出來。兩個眉眼一致的小孩子睜著一雙傻乎乎的大眼睛,被這群大人用聽不懂的語言誇了一遍,口水流到了口水兜上。

廳內鋪開了一層棉墊軟毯,上面七七八八地擺放了許多玩意,有瑩潤的玉如意,有一卷古書,有毛筆,有一張宣紙,有琴棋,還有一些金銀,她叫不出名字的東西等等。

春曉托著下巴,聽著還在繞耳的唱戲聲,饒有興味地看著那兩個小崽子被放在軟毯上,先是顫顫巍巍走了兩步,然後四肢並用開始亂爬,當著一群興奮的成年人的面,將那些玩意兒翻了個遍。

翻了一通後,一個小崽子抱住了一塊玉牌不放手,另一個小臉圓溜溜的崽子,可能是看到兄弟找到自己寶貝了,急得瞪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飛快地找著一個方向爬。

春曉往後退了退pi股,無奈地看著一個流著口水的小男孩爬到了她的身上。

那台上悠長尖銳的女聲唱到了一個高音,幽幽道來:「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

她推也不敢推,無措地看向謝岑丘。

謝岑丘完全不管她的手足無措,不厚道地用扇子掩住半張臉,一雙漂亮的眼睛笑得彎彎,「哎呀呀,木家小公子竟然抓住了我的軟軟兒,這可如何是好。」

春曉氣悶地看著這個小崽子。

軟糯糯的白團子小手抓著她的衣服,還想要繼續往上爬,差點把她壓倒,口水晶瑩剔透地都要流到她的身上了,她忍著嫌棄,手忙腳亂地避讓著。

終於,那位伺候小公子的嬤嬤來了,將崽子從她身上抱走。

一群人打趣了一番,春曉小臉漲紅,「興許,興許是看上了我的暖玉。」她指向自己腰間的白玉,這是謝岑丘入冬的時候送給她的,摸在手里有淡淡的溫度,聊勝於無。

那典雅有禮的木夫人捏了捏自家兒子的小臉,也打趣了一句,「怪道了,榮月這是看上了小姐姐呢。」

木大人也捋了捋須,朗聲笑道:「若是與謝公子做一門兒女親家,也是一樁美事。」

春曉驚愕,立馬轉頭去看謝岑丘,千萬別叫她當童養媳啊。

謝叄公子如今的面­色­竟有些難看,一雙狹長­精­致的睡鳳眼微微睜開,看向那一無所知的男孩,薄­唇­微抿,緊緊捏著手中玉扇,嗓音冷淡:「我家曉曉兒的姻緣,留待她及笄後再議。曉曉兒雖雙親不在,但一雙叔叔還算能理事,便不勞木大人替謝家人­操­心。」

這話就有點重了,眾人都有些噤聲,木大人的笑容也沉了下去

從此,木府的宴會,再沒有給謝家遞過帖子。

這對名滿京都的謝叄公子來說,並不算什么。每天送上國公府的請帖與拜帖還是需要用籮筐來裝,謝岑丘還是偶爾挑出幾封,將春曉打扮打扮,領著她去溜一圈。

春曉時常會覺得,自己就像是謝岑丘豢養的一種犬類??,嬌生慣養,時而牽出去遛一遛,獲一票驚艷羨慕的目光。

在這樣的一日日歲月里,春曉逐漸長大了,被關在深院內的春嶴,也在長大。

春曉七歲那年,新皇登基了。

隔年,耗時十年的大飢荒結束,民政逐漸安定。

老皇帝糊塗了半生,終歸死在兒子奪位的紛爭里。而殺光了所有兄弟,將所有姐妹遠嫁的大梁新帝,也登基了。

新皇陸慈,字驪龍,是個鐵血清正的君王。至少在遇到世界男主的母親前,還算英明。

(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