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朝綱的貴妃(23)(2 / 2)

是以,這群金尊玉貴的女人,上到皇後下到美人,統統無法留下畫像,只能無聲無息淹沒在王朝歷代的變更中,倒不如尋常人家的­妇­人,至少能給子嗣留幾張畫像祭奠。

畫師支開了畫架,春曉懶懶地眯起眼睛看向遠處的宮殿,雕梁畫棟紅牆黛瓦,飛起的檐角像是連通著天空,堆著一些綿軟的雪。

這是畫師第一次畫雙人畫像。

尤其是其中一位還是皇子,宮中對宮妃入畫之事忌諱諸多,帝王的女人不會容人窺伺,而此時畫中有了一位皇子,這幅畫像不知會不會在陛下崩後一同燒毀了。

冬天天冷,池月她們生怕給尊貴的小皇子凍出個好歹,所以將他穿成了一個活動不便的球體,春曉真怕自己一個抱不穩,他就從自己膝上骨碌碌滾下去了。

畫到一半,身後不遠的宮門忽然開了。

一個面­色­蒼白,衣著素凈的美­妇­人面帶淚痕地奔了出來,身後跟著一群倉皇的宮人,怒氣沖沖地朝春曉一行人走來。

「謝春曉!你未欺人太甚!」

那美­妇­人只是走了一百多米,就微微氣喘,一雙美目瞪著懶洋洋靠在軟椅上的女人,食指指著春曉那張­精­致美貌到有些不真實的面容。

春曉瞥了一眼她的手指,淺淺一笑,「戴秀兒。」

她漸次染著粉­色­花汁的指甲撫摸著懷里的嬰孩,垂著眼睛,像是絲毫不把這個戴妃放在眼里。

戴秀兒被她這模樣氣得頭暈,身後的大侍女,連忙扶住她,怒不可遏地看著春曉,「不知皇貴妃娘娘來停夏宮外有何貴­干­,娘娘這幾日思念小殿下身子虛弱,受不得刺激。」

巧了,春曉就是心情不好,來刺激她的。

「誰給你的狗膽,敢對皇貴妃娘娘這樣講話?」弄影幾步上前,毫不猶豫扇了那個大侍女兩巴掌,將她打得雙目含淚。

小陸拂在春曉懷里睜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和陸慈神似的眉眼間有著超出年紀的­精­美,不出聲時又安靜又乖,春曉逗得他啊啊嗯嗯叫了幾聲,輕聲細語,閑談一般道:「陛下今日,遣了畫師來為我與小拂兒作畫。本宮在這宮里轉了又轉,只覺得此處風景不錯,沒成想,竟來到了妹妹宮外。「

她那含笑的含情目,睨向戴秀兒,看得那女人站都站不穩。

春曉將懷里的小崽子轉了轉,「小拂兒,瞧呀,你的母妃在那里呢?你可思念她?」

戴秀兒扶著侍女,弱柳扶風的身子在寒風中顫顫巍巍,淚光盈盈地看向自己的骨­肉­。

可是四五個月的小嬰兒懂什么呢?

小陸拂伸出小爪子抱住了春曉的手指,啊啊張嘴,要放在嘴里啃。

春曉笑道:「看來,小拂兒倒更喜愛本宮呀!」

戴秀兒眼前陣陣發黑,「謝春曉,你欺人太甚。」

春曉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要叫我,皇貴妃娘娘。戴秀兒,你的規矩沒學好呀。」

戴秀兒出生鄉野,與一眾世家女的後妃地位不同,這是她的又一個痛腳。

戴秀兒紅著眼睛,忍了又忍,終於道:「皇貴妃娘娘可知道,陛下今日,又納了一位妹妹。」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帶著一群人回到宮里,緊閉大門,再也不出來了。

春曉嘲諷地笑笑,難不成她還會吃那抖s陸驪龍的醋不成?好笑。

畫師垂著頭,半點聲音不敢出,只覺得這謝家皇貴妃當真仗著陛下寵愛,囂張跋扈無法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