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朝綱的貴妃(36)(2 / 2)

不知何時天上開始落了雪,零星的小雪飄落,仿佛一場夢境伊始。

司庭在梅樹下折著第一支新梅,聽見腳步聲,轉頭看見了一位雪中踽踽的少女,眉眼絕麗又寥落,膚白勝雪,美得像是畫卷上跌下的一個夢中神女。

司庭想,大概是雪落晃了眼,為何他看到那名少女看向了他。

眉睫沾著細碎的雪花,她披著長發,墨黑的長發,眉間一點朱砂,忽然向他奔來。

司庭猛地捏緊了手中的梅枝,被嶙峋的枝節壓入掌心,那一瞬,他仿若看到星月山川,一切都山呼海嘯般朝他奔來,心跳仿佛都怕驚擾了那世界,額頭沁出一層薄汗。

她猛地撲入他懷中。

司庭渾身僵硬,握著的梅枝不知何時掉落,他垂眸看向懷里緊緊圈住他的少女,她在哭?

「謝岑丘,謝岑丘……」

誰是謝岑丘?他茫然地愣了一愣,然後猛地驚醒,她認錯人了。

「姑娘,你認錯人了。」他輕聲開口,清亮的嗓音溫潤,像是梅上初雪,清潤無害。

春曉恍惚間見到折梅的公子,風姿音容像是那個死在遠方的男人,恍惚之間埋入了他的懷中,在抬起頭,看向面容清俊的男人,才覺得,兩人截然不同,只是氣質有些微相似。

她緩緩松手,仰頭細細打量著他。

司庭臉頰微微泛紅。

與謝岑丘一般高挑,束發用白玉冠,一襲白袍,眉如遠山目若寒星,膚­色­瑩白,­唇­瓣潤薄,俊俏極了,像是不慎落入凡間的離世仙,氣質澄澈溫潤,帶著淡淡的書卷氣。

「你是誰?」她問道。

司庭局促地抿了抿­唇­,不知該怎么答,許久後,他看向她發頂的幾片雪花,猜想這位姑娘許配人家沒有,「在下司庭。」頓了頓,他又道:「字凈蓮。」

「凈蓮。」春曉喃喃一聲,心神漸漸回歸,寒風輕浮,她目光灼灼地看向這個男人,道:「我聽說,大梁今年新科狀元名叫司庭。」只是不知,竟還這般俊美,像金尊玉貴的世家子,卻又帶著山林小鹿般的清靈之氣。

司庭臉頰紅了紅,卻點了點:「正是在下。」

春曉打量完畢,回目光,看到跌落地上的梅枝,彎腰撿起來,「這是你的?」

司庭點點頭,接過花枝。

春曉背著手,水洗過般透亮的雙眸睨著他,忽然微微一笑:「司凈蓮,很高興見到你。我叫謝春曉。」

司庭捏緊手里花枝,額頭冒汗,輕聲道:「春曉姑娘。」他的聲音很好聽,和他的人一樣­干­凈。

春曉又笑了笑,他一定不是京城人士——不認識她的臉,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也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她笑著道

勤政殿,忠海帶著一群小太監,手腳麻利地將地上狼藉散落的奏折和筆墨拾好。

陛下站在窗邊,不知在想些什么。

忠海十分緊張,先前侍候陛下的大太監景德叄個月前被處死了,他是陛下登基以來,侍候陛下身前的第十四個人。

陸慈靜靜看著皇城內突然落下的初雪,窗外海棠沒有枝葉,只有一從灌木蔥郁著綠意,寒風從窗外灌進來,他微微垂下眼睫。

叄個月前,寧妃死了,宮內震動,卻沒人察覺,皇帝也處死了他身邊的大太監。

寧妃會遭難,是因為她自不量力向景德泄露了皇貴妃背德失貞的消息,想讓他朝陛下進言。而景德會死,是因為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

兩人都窺見了,不該窺見的淵底上元節,快要到了吧?」

忠海聞言一愣,接著忙道:「還有一個月零二十一天。」

他聽到陛下低低嗯了一聲

雪落無聲,落滿皇城,天地間覆沒長安。

(下午一點一章5000珠加更,存稿一滴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