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朝綱的貴妃(50)(2 / 2)

暴風雨侵襲這這片營帳,猛烈的風幾乎要將這它掀翻。

春曉找遍了整個營地,最後來到了陸驪龍的營帳外,這是她最後一個沒有找的地方了,如果沒有在里面看到男主的屍體,那么他就是逃出去了。

春曉提起一口氣,挑起了簾子進去。

沒想到,沒見到男主的屍體,反倒是見到他爹的屍體。

在簾子不遠處,像是中箭後蹣跚進了營帳,最終還是倒地不起,滿地的血,夜­色­模糊,春曉掏出一粒小小的夜明珠,慢慢走過去確定他的生命體征,一根手指慢慢伸到男人鼻下。

一陣溫熱的呼吸忽然掃過她的手指,她連忙縮了手。

「謝春曉。」夜明珠的微光下,那屍體輕聲道,然後慢慢睜開眼睛。

春曉抽了口氣,竟然還沒死透,她冷著臉:「陸驪龍。」

冷風不斷從簾子出灌進來,營帳內已經灌了水,很冷,男人在明珠下如冰雕一般,仿佛能夠看到那雪白的皮膚下生機在一點點消散。

陸驪龍緩緩抬起眼睛,像是積蓄力氣,沉默了一會,輕聲無力道:「很想要再見你一面。」

春曉看他目中渙散的光,無語道:「在說什么胡話?」

春曉看了看地上大片的血泊,斷言道:「你快要死了,陸驪龍。」

陸慈又是一陣積攢力氣的沉默,然後緩緩說:「你,想不想做女皇?」­唇­角竟然還帶著一絲笑意。

春曉有些莫名其妙,這人到底是不是裝死啊?她伸手想要去碰他胸口的血跡,他忽然又開口:「我的血臟,你不要污了手。」

春曉默默回了手,嚴肅地看著他,臨死前還要說些奇奇怪怪的話,「陛下,你臨終前,可還有什么遺言要交待臣妾?譬如王位繼承,譬如傳國玉璽的位置,譬如皇家影衛的信物,譬如皇陵安排……」

皇帝死前要做的事情可太多了,陸慈竟然還有些閑心叫一些屁話,春曉十分不耐煩。

他睜著眼睛,在光芒中逆著光,看不清她的面容,便慢慢閉上了眼睛,輕聲開口:「謝春曉,你可還記得,八年前的上元節。」

春曉長這么大過的上元節可多了,「怎么了?」

他閉著眼睛,又停了一會,感到身體一陣陣發冷,五感也在一點點失去,嗓音開始飄忽:「八年前上元節那夜,夜­色­很美,朕本要尋死,卻被救了。」

春曉只想知道他的遺囑,不想聽他講故事,好在陸慈似乎也不打算講故事,他只說了那一句,便話音一轉,道:「朕告訴你一個秘密。」

「謝春曉,陸拂是你的親生骨­肉­。當初你生下他後,朕便將他抱走了,後來戴秀兒生產,朕將她的孩兒掐死,換成了你的。原本朕討厭極了那個孩子,可後來,竟發現他與我越長越像……」

「將陸拂抱走,是因為嫉妒他。掐死戴妃的孩子換成他,是因不肯你的孩子受委屈……」

陸慈的聲音越來越小,意識似乎有些不清了,「玉璽和信物,都在那棵柿子樹下……你說得對,那樹和屋子的主人,如今死了,死了……」

春曉張大了嘴巴,半晌回不過神,反應過來,她連忙伸手去搖他,「陸驪龍你在說什么,你說清楚!」

媽的這陸驪龍到底藏著些什么?

他是心理變態嗎?

可是這個男人已經徹底成為一具屍體,給不了她一點回應。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可能是那群黑衣人來清場了,春曉咬咬牙,只能將這個狗皇帝放下,天知道她根本沒有看到那棵柿子樹!也不記得那片山野在哪了!

她拎著劍腳步急促地跑出去了。

陸慈最先失去的是視覺,再是嗅覺,最後是聽覺……最終全世界都沒有留給他她的痕跡。

身下的血泊蜿蜒,靜默的男屍眼角滑過一滴淚,大梁朝永正帝喧囂又靜默的一生止於此。

陸慈有很多秘密,都隨他帶入土里,埋於泉下隨泥銷骨,就如他喜愛梔子花,沒有人知道,她像一朵在他掌心無意開發的梔子花苞,他捧不住……只留一袖清氣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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