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朝綱的貴妃(74)(1 / 2)

那場夜宴後,豐靖川便被春曉和司庭聯手困在長安,不得再去邊塞。

邊塞軍情告急,豐靖川幾次請行都被拒絕。

自然,謝關元謝二叔叔的連番上書,也被春曉壓在了後頭,可是謝關元不依不饒日日上書,最後她找了個破借口,說邊塞苦寒,她舍不得二叔叔去吃苦,然後派了個紙上談兵的小將去了邊塞。

借口很爛,謝將軍卻因此安靜了好些時日。

謝岑丘日日見到他拎著魚竿在府內釣魚。他搞不懂二哥腦子里在想什么,與她一見面就像點了火葯,卻又被謝軟軟叄言兩語就哄得心煩意亂了一個月,甚至謝岑丘還在他窗外撿到一首酸詩,差點將他的牙齒酸倒了。

謝二公子表面冷峻,想不到心內活動也很豐富。

「軟軟,長安快要下雪了,橫竹庄子上的梅已開了,我今日帶你去賞梅?」

冠帶清逸的青年自後將她攬住,執筆看著鏡中的女子,為她描眉,貼了金粉的花鈿。

往常這個時候,春曉都是在批閱奏折,或者無所事事地找木榮月下棋,與司庭廝混,要不然就是找小陸拂逗弄打發時間,如今謝岑丘回來了,倒是尋常的宮中日子多了許多樂趣。

「聽聞松雲先生離開了長安,在一個小縣建了一座庄子,有竹有鶴,可以臨軒聽雨,也可享田園之樂。若有機會,我倒想去看看先生。」春曉笑著用­唇­脂在謝岑丘­唇­珠擦了一下,松雲是兒時教她大梁史與散詞的老先生,古板卻也溫柔,她常常帶著春嶴去聽課,他也不惱。

「他的妻子過世了,在長安也無甚好待的,便回了老家去。」謝岑丘倒了杯茶,在掌中輕嗅,看著裊裊的煙氣,「松雲為妻子看病,花光了家財,卻也沒能留住,最後回鄉的盤纏還是我們幾個湊得。老頭子,倒是可憐人。」

「生死之事,半點不由人。」春曉淡淡道,幾世下來她已經離別看得淡然,「總不能人人無病無痛,長生不老。人間可塞不下這么多凡人。」

謝岑丘揚­唇­一笑,「軟軟說得有理。」

春曉起身檢查一下身上的著裝,穿慣了繁復的綾羅袍裙,如今再換上輕便的素衣,只覺得渾身舒適身輕如燕,「我們走吧。」

扶雲山庄在城郊,一座綿長高闊的山峰半腰處,山峰如翡翠欲滴,雲煙似白玉帶纏在山腰,遂得扶雲之名。

兩人各一騎,著馬直驅城郊留雲山,衰草萋萋秋意濃濃,田野間一片衰敗,山野翠綠與枯黃相間,下了馬上山路,越是往上,林越深處,寒涼越甚,景越幽靜。

謝岑丘斂袖叩門,春曉抱臂站在下方,眯著眼睛可以嗅到浮動在空氣的幽幽梅香,橫竹應該是將梅園擴建了。

開門的小童見到謝岑丘便急忙施禮,迎了他們進去後,便有仆人疾步去稟告主人。

兩人不問自來,十分熟稔地在庄里穿行,言語交談著這幾年庄內的變化。

遇上奇特的植株,殷風公子毫不手軟地掐下一些,簪在了春曉耳邊,「各樣顏­色­都與我家軟軟相配,怎么裝扮都好看。」

當謝岑丘在梅園中掐下一株白金相間的梅枝,一道清亮的男聲怒起。

「謝殷風!給老子住手!」

春曉抱著梅枝回頭看去,笑著看向紅衣的美艷公子大步跑來,手邊擒著一把長刀,氣勢洶洶仿佛來捉賊。

謝岑丘攏著袖子將春曉攔在身後,徐徐笑著,絲毫不慌張,「橫竹,你還是這般小氣,難怪叄十有余還尋不到一位妻子。」

眉眼艷麗到又幾分妖氣的深目男子捉刀就朝他砍去,「你可知這株金梅廢了老子多大的工夫?花了老子多少錢財培育?」

謝岑丘提扇擋住,「掐了一截短枝,又死不了。」他無所謂道。

春曉笑看他們斗嘴,抱著懷里的梅花,嗅了嗅,眉眼彎彎,忽然看到了橫竹身後不遠處的梅樹後站在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