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朝綱的貴妃(74)(2 / 2)

謝關元?

應該是察覺到她的視線,那黑衣男人微微抬眸,然後轉身離開……

她微微凝眸,拉了拉謝岑丘的衣服,「我好像看到謝關元了?」

「二哥?」謝岑丘挑起眉梢,抿著­唇­珠輕輕一笑,「他怎知今日你我會來游山?」

橫竹理了理凌亂的紅衫,鼻尖哼了一聲,「謝二公子是來這里取劍的。」

「劍?」

「五年前,二公子離開長安時,將謝家信物長劍寄存在了我的庄子里,如今他回來了,自然要物歸原主。」說著,他的目光在春曉身上頓了頓,別開,「天快要下雪了,你們快走吧,二公子沒有帶傘,你們去代我送把傘。」

「落雪了,剛好留在你的庄子里吃酒。」

「雪大封山,太後娘娘明晨難道不用聽政了嗎?」橫竹將刀歸鞘,細長的眉毛低了低,「謝殷風,太後娘娘如今身份貴重,你怎還帶著她四處亂玩?若出了差池,誰能擔待得起?」

春曉在謝岑丘身後看著他,慢慢覺得時間確實會改變一切,昔日和謝岑丘爭著將她抱著懷里摘花的紅衣公子,如今也學會避嫌和持重了。

橫竹如今叄十多歲了,雖容貌依舊如好女般妖媚,但眼尾還是有了淡淡的痕跡。

雪果然落了下來,從灰白的天穹落到人間,梅園星點白­色­,橫竹的紅衣上也落了輕雪。

「橫竹叔叔,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春曉抱著梅枝施了一禮,拉著謝岑丘離開。

下山的路有些險陡,他們並未遇上謝關元。

快要走到山腳時,她忽然聽到謝岑丘輕聲道:「你不去謝府看看二哥嗎?」

春曉拉住拴在樹上的韁繩,回眸看向他,「你在為他說話?」

謝岑丘搖了搖馬脖子上的小鈴鐺,在風中清脆作響,嗓音落在風雪中:「二哥今日便會啟程去邊塞,他不明白你為何故意令邊關空虛,可是謝家人生來便是要守大梁國門,這是他的信仰與信念。此去後,他終生不會再回長安。」

「我沒有准許他去邊塞,他怎么擅作主張?」春曉詫異道。

謝岑丘翻身上馬,伸手牽著春曉,將她拉上馬匹,兩匹馬兒在雪中並列前行,馬蹄噠噠,秋意逐漸消失,冬天確實來了。

「枉顧軍令,擅自行事。所以他將終生守在苦寒邊塞,永不回京。這是他對自己的懲罰。」

「荒唐!」春曉猛地甩了一下馬鞭,白馬奮力跑了起來。

她的聲音隨著風聲灌入謝岑丘的耳中,她道:「長安是他的故鄉,他的家就在這里,他要去哪里終老?本宮不准!」

謝岑丘沉默,他會知道謝關元的打算,是因在他的書房看到了他留給謝春曉的書信,那封信被燒了一半,顯然他最終還是不想給她看到。

謝岑丘現在會對她說出番話,也是希望她能阻止謝關元。

謝岑丘容不下旁的人,但不會容不下自己的哥哥,謝關元一生為了謝家而活,如今要去為大梁而死。

「春曉兒,二哥對你的情意沒有假。」他的馬蹄放慢,看著女子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大雪中。

長安的第一場初雪,下得洶涌又盛大,沒帶傘的人們,沒一會便眉發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