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朝綱的貴妃(94)(1 / 2)

陛下嗓音不辨喜怒,余下的一半臣子基本都是司庭的黨羽,紛紛屏息。

司庭的目光落在階上偏過臉的女子身上,他在猜測陸拂對她做什么了,他在大袖中的手微微握拳,鴉黑的長睫垂下,輕聲道:「孫閣老身為叄朝老臣,憂國憂民殫­精­竭慮,忠義之心自是不用懷疑。其言中肯,陛下可揣摩受用。」

陸拂微微一笑,聲音提高了一截,朗然道:「閣老所言,一是期望朕勵­精­圖治,開創大梁盛世。二是望朕誅殺­奸­佞之臣。不知首輔認為,朕該受用哪則?」

司庭反道:「陛下所言欠妥。臣與閣老同朝為官已有十余載,以臣之見,閣老所望有叄:一是望陛下專注政治,解我大梁內憂;二是稱贊先帝神德功不可沒,望陛下繼承先帝遺志,不要落後;叄是,囑陛下需潔身自好,不可耽於女­色­,重蹈蕭帝覆轍。」

陛下狠狠冷笑一聲:「朕聞首輔是狀元郎出身,文章做得極好,看來嘴皮子也甚利落。那以你所見,朕不近女­色­,該如何為大梁開枝散葉?如何存續我大梁香火,穩我陸氏江山,千載不倒。」

司庭心內也冷笑,說什么陸氏江山,若不是春曉兒力保,那十年間,他分秒間就能令這大梁變作司氏江山,有你陸吹眠什么事?即便你從肅國回來又如何?那不叫歸位,充其量只是復國而已,還能容你此時這般放肆?

心內百轉,司首輔微微拱手,沉聲道:「以微臣之見,陛下現下還是個孩子。不該過早考慮子嗣之事。」

那藏在冠冕後的少年­精­致的臉龐微微扭曲,胸內殺心更重。

春曉本沉默在一旁,不忍看凈蓮為她擔憂,此時聽到凈蓮懟陸拂的話,突然忍不住撲哧笑出聲。這小屁孩,最聽不得別人說他小了。

這輕微的嘲笑聲在這落針可聞的大殿內,不啻於巨石落水。

陸拂倏然回頭,見她毫不留情地諷笑,死死握住手下扶手,眼中血絲微微蔓延,心內劇烈地抽痛,他強行穩住聲音,沉著道:「朕是大是小,母妃不是最清楚了嗎?」

春曉驟然聲。

堂下響起細微的抽氣聲。

這少年天子是將他與太後不倫的私事,擺上了大梁朝堂之上了。

一旁的史官筆尖顫抖,一滴墨汁滑落,不知是否該如實記錄。

陸拂話落,掃了司庭一眼,又看向一旁戰戰兢兢的史官,­唇­角浮現一絲意味不明的笑,他將手支在御案上,繼續道:「既然朕與母妃的好事,叫你們發現了。朕也就不瞞了。」

眾臣毛骨悚然:什么叫被我們發現了?分明就是您主動掀給我們看的,我們躲也沒處躲!

一個一臉沮喪的臣子,輕輕站出隊列,小聲道:「微臣什么也沒有聽到,亦什么也未看見。」

他說完後,又有幾個人要站出來。

卻是陸拂的話音更快,他又丟了一只筆,厲聲道:「大膽!朕說了,此乃朕與母妃的大好事!既是好事,你身為大梁臣子,效朕之勞的下官,竟敢視若無睹,聽若未聞!屍位素餐,簡直狗膽包天!來人,他的眼與耳既然留之無用,便拖下去剜了,舍去給需要的人。」

那臣子嚇得癱軟在地,被幾個侍衛拎起,拖了下去。

其余幾個本想效仿的朝臣,也默默退了回去。

此舉一出,整個朝宇都知道了陛下一意孤行,不容任何相左的意見。

他們此前對這位帝王的了解,只有從肅國殺回來的鐵血英明,而這場早朝又令他們知曉,這是位獨斷專行,手段狠辣的帝王。他還是個存有不論之心,枉顧綱常的逆子。